那小廝愣了一下,待看到玲瓏滿臉血跡未擦幹淨的時候,全都應聲了。
此時的大夫人正躺在床上,秋桐拿了湯藥便端了過來,這時,門卻直接被推開了。
“姐姐可睡得真熟,現在都日照當頭了。”三夫人笑著說道。
大夫人睜開眼睛,“看來還是妹妹這裏好入睡啊。”昨晚上因為大夫人那及時的‘暈倒’,就直接在三夫人的主臥室住下了,三夫人昨晚上睡得也是客房。
“能聽到姐姐這麼說,看來姐姐的病已經好了大半了,昨日可真是委屈了姐姐了,跪了那麼長時間,姐姐一向金枝玉葉的……”三夫人笑意連連的說道,眼裏卻是冷的。
大夫人聽此冷笑道:“這一切都要拜於妹妹演得這場戲了。妹妹,我們來日方長……”
三夫人也不再理會大夫人,來日方長,如此說,也是,關於柳雅纖的事情。柳雅纖,也就是陸府六夫人,柳氏。
陸佑年早早地回到了陸府,先去看了大夫人,聽著何大夫說大夫人現在狀況挺好,大夫人滿麵笑容地看著陸佑年,順便像是示威一般地看著三夫人,陸之悅站在大夫人的身邊,自從今日一早的時候,陸之悅便守在了大夫人的身邊。
“靜兒,悅兒和瑤兒過兩日就要入宮了,你卻受了這罪,悅兒定是要怪罪我這個爹爹了。”陸佑年心疼地看著陸之悅。
陸之悅搖搖頭,“我怎會怪罪爹爹,爹爹同娘親都是我生我養我的人,爹爹,以後悅兒不在府上了,爹爹可要對娘親好些。”
大夫人見此直接將陸之悅摟在了懷裏,“傻孩子。要在宮裏好好的,過兩日我肯定也會去送你。”
“娘,二哥的身體如何了?”陸之悅突然問道。
大夫人一時噤了聲,“這個……悅兒,你放心就是,衍兒的病,老爺一定會想辦法的。”
陸之悅其實一直都在擔心著,自己這時才進宮是否晚了些,但這也是本朝皇帝第二次公開選秀,距離上次皇帝繼任選秀也不過才過了兩年。皇後的位置,還未有人擔任。
陸之悅又意識性地來到了竹院,門未開,陸之悅想要上前去敲門,手伸了出來,卻又立刻停止了,初一也向著竹院走了過來,看到了這一幕,沒有再向前,回身躲在了牆邊。
初一不知自己為何要躲,還記得上次陸之悅和陸之衍在屏風之外的那場對話,陸之悅,大概從一開始就對著陸之衍情根深種了。
陸之悅走得那日,陸之衍並沒有走出竹院一步,陸之悅失望地看著陸府的人群湧動之中,卻沒有看見自己想要看到的人,陸之瑤見此,隻是拉住了她的手,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二哥……是不會來了。”
陸之悅愣了一下,盯著陸之瑤,她想起了之前她生辰宴上陸之瑤送來的鐲子,十年前的那陸之衍送來的一模一樣的鐲子,卻在分離不見的那天,被她失手摔得粉碎。
“還記得,那日的鐲子啊,本以為這能讓你在生日宴上丟臉,誰知姐姐的心如此冰冷。二哥同你的事情我都有看到,但我想著二哥一直與世無爭,生命也未有多長時間,便也沒下手……看來,我還是心軟了。”陸之瑤自歎說道。
其實,陸之瑤也一直未曾看清過陸之衍,她所說的那些話,雖然是個理由,但她曾在陸之悅的生辰宴之後,被一根冰冷的刀器頂在了脖子上,隻被告誡著,‘老實點’。心不知為何在那時候感受到了落入深淵的恐懼。
陸之悅不可置信地看著陸之瑤,原來這一切她都是知道的?但是如今知道又如何了,在已經通上皇宮的金碧輝煌的道路,之前的留情她倒是不信,陸之瑤會像現在這樣一般假裝坦誠。
“妹妹……二哥的事情,我同二哥從小玩在一起,你莫不是嫉妒我同二哥之間的兄妹之情?想想四弟,整日不學無術,想想妹妹有了這樣的一個哥哥,還真是可憐。”陸之悅笑道。
陸之瑤聽此臉色也有些難看了,但有想到這女人,向來就是如此,她還想著要借此機會同她交好,然後讓她的警惕性放低,緩緩地拿著刀刃帶著在陸府裏的那些怨恨一起進入她的身體。既然如此,話早已講開了,那也沒有必要為對方留下一點後路了。
“姐姐,來日方長,我的哥哥如今不是已經接手到大哥的一部分業務了?今個聽姐姐如此說,我還想著,姐姐果然不喜歡自家的東西,偏要找個其他東西來假裝套上一個‘兄妹之情’。”陸之瑤笑道。
來日方長,那金碧輝煌的皇宮裏,到底有多長?
一騎紅塵去,來年才方知新葉綠。
陸之悅沒有再開口同著陸之瑤爭辯什麼,她雖知權力也難,但心裏若是有了人,那權力或許就沒那麼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