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老頭子跪下了身,老淚縱橫。
三夫人的麵色一下子就變了,上前推開了那老頭子,往門內衝去,“我的妍兒怎麼會那樣?不會的,不會的……”
李瑜呆呆地看著老頭子跌倒在地,沒有去扶,他不知該怎麼做,看著床邊坐著的三夫人,還有床上的陸之妍,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三夫人抱著陸之妍已經哭成了淚人,這時陸之妍還有些微弱的氣息,突然疲乏地睜開了眼睛,“娘親,你哭什麼?”
三夫人見著陸之妍睜開了眼睛,急忙去拉李瑜,“李大夫,妍兒醒了,你再看看啊……”
李瑜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老頭子在最後的時間打開了房門,保證了陸之妍同三夫人的最後一次見麵,人死之前的一會,總是清醒的。
陸佑年突然製止住了三夫人,慈愛地摸了摸陸之妍的側臉,“妍兒,你娘親看你睡了這麼久,很擔心你。”
陸之妍露出了笑容,想要伸手去抹三夫人的眼淚的時候,手臂輕抬就覺得很是吃力,“娘親,莫哭。妍兒這不在呢。”
三夫人點點頭,眼淚卻還是止不住,直到陸之妍的手臂垂了下去,三夫人先是一愣,接而緊緊地抱住了陸之妍,大哭了起來。
初一此時還站在門外,身邊的人群湧動,已經開始布置了,掛白紗之類的。公孫錦在的話,是不是可以挽救了,不是說他是起死回生的神醫嗎,他又在哪裏……
下一個,又會是誰?初一知道,這是個開始,真正清除的開始之前的白雲爾爾,隻是小小的警告,而陸之妍,則是作為一切的開端。
驚蟄嬤嬤站在門外,看見了初一,立馬將她拉到一邊,“你這個死丫頭,命倒是大了,現在七小姐的事情已經跟你無關了,你也得回來跟著做事!”
初一木然地點點頭,跟隨著一群丫鬟的身後去做事。
三日之後,陸之妍就被裝入木棺之中了,因為這大夏天的天氣熱,要是運回京城去埋葬,中間諸多勞頓,陸之妍的遺體也會有異味,陸佑年便下令,讓人將陸之妍的遺體埋入這深山之中。
陸之妍當日入棺之後,大宅裏一片安靜,無人多說話。按照三夫人的再三表示,那些請過來辦喪後事情的吹鑼打鼓的人,全部遣散了,就隻有幾個小廝抬著那棺木,三夫人身上披著麻布,落雁扶著她,一起往深山中去了,初一也在行列之中,她跟著一個丫鬟對調了位置,正好,那丫鬟還嫌這事晦氣,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來到選定墓地的地點之後,隨著那棺木入了土,三夫人又控製不了自己的情感了,跪在了墓地前,突然哭著說道:“這真是白發送黑發人了。我真是作孽……為何不聽那老方丈的話。”
三夫人此話一出,大夫人的嘴角便露出了嘲諷的弧度。
不知過了多久,三夫人終於站了起來,陸佑年上前摟住了她的肩膀,安慰地說道:“妍兒要是知道你這個娘親為她弄成這副樣子,怎麼能好好地走?”
此時的三夫人早已眼睛腫脹了,淚都流不出來了。
“老爺,妍兒怎會就這樣死去,肯定是被奸人所害……”三夫人接著說道,她的腦子裏隻有那個賤人的模樣,除了她,還會有誰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大夫人見狀,也是哀戚戚地走到三夫人的另一邊,一臉無奈地說道:“妹妹,你也不必對此再多加傷心了,之妍這病的禍根,到底也是那個丫鬟將她帶進山洞中,又在這密林之中住了這麼些時間所引起的……”
初一聽了大夫人這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大夫人這招可是做得真好,大概她都沒有想到自己現在也在現場,聽見了這一番話。初一將目光放在了大夫人的身上,此時大夫人身邊還站著陸之遠和蕭可人,蕭可人惺惺作態地抹著眼淚,陸之遠則是在一邊安慰著蕭可人。
若是從前的話,陸之妍出了這種事情,初一脫身之後,大夫人絕不會提她的事情,這次她卻像是要將自己置於死地一般。
初一原先以為目標隻有那陸之妍一個人,原來這其中,還加上了自己。結合之前發生的種種,樣子上更像是蕭可人主內,大夫人主外一般鬧出來的事情。
之前初一也跟蕭可人之間也鬧出了諸多事情,在離開京城的之前的一段日子,玲瓏和蕭可人先是陷害自己通奸,結果事情卻沒有如她們所料一般,自己被趕出陸府,這次來到清涼山,自己又被說不上有意還是無意地牽連進去了,如果這次大夫人說的話進了陸佑年的心裏,這令他失去了一個女兒,雖然六夫人之前有為自己辯解過,將她放了出來,但是時至此時再提,威力必定不可小覷。
果然,陸佑年臉色就變了,“靜兒,之前風雅也同我說過這事,說是那丫鬟本無罪,而妍兒的病,在進入宅子之後,已經得到控製了,結果吃了些與藥單上的藥物起了過敏的食物,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