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女人的神色微微怔住了。
以往清明,她都會去墓園給父親掃墓,他已經離開自己十一年了。
記憶裏的悲傷席卷到她的腦海,麵前誘人的食物突覺無味。
易可卿看到她眼裏一閃而過得蒼涼,這不是她這番年紀該有的模樣。
男人將飯盒裏的桂花糕拿了出來,又從另一層取了一碗白米飯。
“吃點東西…”
傘顏的思緒被他磁性的聲音敲響,再回眸,那隻沾了蜂蜜的桂花糕被易可卿遞到眼前。
淡淡的甜香味道傳入傘顏鼻間,好像給這幾日動蕩的生活添了一絲甜膩的調味色彩。
反差中讓人不得懷想。
傘顏輕輕咬了一口,唇齒間被桂花的味道充滿,芳香自嘴角溢開。
易可卿看著女人將整支糕點吞入,心裏有種莫名的感覺。
她這幾日過得很辛苦。
“莫芯出了那麼大的事,你不僅不怪我,還帶著這麼多好吃的來,易可卿,謝謝。”
傘顏的聲音漸漸恢複了平淡,這一頓飯的寓意,她怎麼會不明白。
易可卿說,明天是清明,所以他是來送自己最後一程的?
“你喜歡就好。”
易可卿把其他食物也端了出來,一一擺在傘顏麵前。
他的情緒很平靜,隻是端起那碗餛飩時,泛白的骨指微微抖了抖。
它可以打掉他的孩子。
易可卿特意將那碗餛飩放的遠一點,然後轉身看向傘顏。
兩人之間的感覺,更像是老友,他們相見沒有喜悅,沒有思念,隻是平淡,隻是寒暄。
“那莫芯現在呢?”
傘顏發問。
“她做了整容手術。”
“你不擔心嗎?”
女人好奇的看著麵前異常冷靜的男人,若是往日,在提到帶莫芯的字眼他怎會如此平淡?
“她在接受治療。”
男人清冷的聲音從口中傳出。
“她還是堅持要告我嗎?”
傘顏再次發問,但很快就後悔了。
這個問題顯而易見,易可卿今天出現在自己麵前,和上次不同,他僅僅是給她送飯而已。
他已經默認了莫芯的所有作為。
即使此刻,他應該從警方那裏了解到自己懷孕了。
傘顏的內心突然升騰起一種絕望,易可卿閉口不提孩子,他是不打算要這個孩子了嗎?
“還有些吃的,想吃什麼?”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眼睛移到了別處。
好像對著傘顏那雙倔強又執拗的雙眼,他會不安。
“我想吃餛飩。”
女人指了指正中間的白色瓷碗,目光暗淡。
易可卿整個人在她語落的那一瞬間,給僵住了。
他的手顫抖的伸向了那碗還冒著熱氣的餛飩,眼裏深邃一片。
有多少年了,他沒有像此刻這般惶惶不安。
暖暖的溫度傳遞到男人的指尖,他將白色的瓷碗端到傘顏跟前,另一張手輕輕的用勺子攪動碗裏的湯水,每做一次,他就想要再做一次。
“給我吧,我自己來。”
傘顏微微一笑,從易可卿手上將餛飩端了過來,她舀了一隻,然後吞入口中。
這餛飩的肉餡很飽滿,咬一口,美味的湯汁就流了出來。
傘顏忍不住再吃下一口。
“別吃了。”
突然,易可卿走到女人身邊,一個力道把那碗餛飩打在地上,同一時間,傘顏痛苦的鎖住了眉頭,感覺自己腹部一陣絞痛。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