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正是乍暖還寒的時間。
傘顏坐在嬰兒床前,逗弄著雪泣,隻是眉心時不時的蹙在了一起。
“顏顏…”
身後傳來低沉的男音,女人拿著玩具的手停頓在了半空中。
“爺爺的喪事辦的怎樣了?”
“明天入葬。”
易可卿淡淡道,他輕著步子走了過來,然後從女人身後將她抱住了。
傘顏的表情微微一怔,卻沒有抵抗他的意思。
“你說,我爺爺會是被誰害死的?”
“我不知道。”
女人搖了搖頭。
雪泣已經慢慢的乏了,傘顏跟易可卿一起看著嬰兒床裏的小寶貝,軟軟糯糯的小家夥已經入了夢鄉。
“做小孩真好。”
易可卿忍不住來了一句,傘顏慢悠悠的轉身,手放在嘴邊輕輕的噓了一聲,她怕吵到孩子。
易可卿心領神會,沒再吭氣了。
兩人走到了一旁的大床跟前,傘顏眉眼彎彎。
“對爺爺下手的人,用了夜壁明,這是當初軍政聯營那個森林裏,我發現的毒草。不過易正軒也在那次出現過,他就是那個黑衣人。”
“你的意思是,陷害爺爺的人是易正軒?”
易可卿不可思議的看著女人,眼裏劃過一抹驚奇。
“你不是說過,他擅毒麼?”
“但他不會對爺爺下手。”
易可卿堅定的說道,傘顏卻不以為然。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很快,這件事的矛頭就會指向自己,因為她是易家唯一栽培了夜壁明的人。
女人起身,頂著橘色的燈慢慢走到了窗台跟前,她曾經在這裏培育了那抹神奇的毒草,的確有些日子沒有好好打理它了。
突然,傘顏的目光緊緊聚在一起,黑暗的瞳眸裏閃過一抹不可置信。
不見了。
那些夜壁明全部不見了。
“易可卿,明天有好戲。”
傘顏的嘴角微微勾了勾,既然有人想陷害她,那她就來個甕中捉鱉。
易可卿將目光投了過來,目光帶著迷惑。
傘顏從陽台上站了起來,重新走近屋子,易可卿看著女人嘴角洋溢著自信又明媚的笑容,突然間連神色都暗啞了,他的目光帶火,似乎能將麵前的女人點燃。
傘顏被他那麼盯著,感覺身子都熱了。
“先不管明天如何,我們…及時行樂。”
說著,易可卿一把將女人拉在了懷裏,而後將她撲在了身下,夜,很纏綿。
豎日,是易之商的下葬之日。
按照易家的規矩,他必須要埋在指定的陵園,作為軍界烈士的身份入土。
所以這天場麵異常浩大。
傘顏和易可卿都穿了白色的孝衣,傘清與易正軒也是。
遠遠看過去,一整片白色的人群聚集在陵園正東,山穀間有鳥兒的悲鳴。
喪禮過程繁瑣,傘顏的身子有些吃不消,易可卿看她累了,直接把她抱到了陵園腳下的軍用悍馬裏。
他的神色很淡漠,傘顏也看不出來他這樣算不算悲傷。
“易可卿,你都不會哭麼?那是你爺爺。”
“我知道是我爺爺…可我真的哭不出來。”
易可卿的眼睛望向窗外,梅花早已經褪去,桃花的骨朵正慢慢的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