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車廂內,與外麵的世界隔絕。
雨又一次開始下了起來,打濕在車窗上麵。
車廂後座的男人,麵色蒼白,他懷裏的嬰兒睜大了眼睛,雙手放在嘴邊咿呀咿呀的咬著,比起剛才的喧鬧,小嬰兒已經安靜了。
隻是滿眼無知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警方是怎麼說的?”
“少爺,警方和法醫口徑一致,那具屍體,的確是少夫人的。”
敬柯額頭有冷汗冒出,這話剛才已經跟葉美芳說了一遍。
易可卿聽到這話時,明顯的感覺到心髒抽搐了一下,他的臉色仍然冷靜,而後慢慢發問,“怎麼確認的?”
“被發現的屍體,雖然沒有辦法比較兩人的DNA是否相似,但她的血液是熊貓血。”
“熊貓血的人多了去,怎麼就斷定是傘顏呢?那屍體的臉已經被人劃傷了。”
易可卿的語氣染上了一絲不快,他隻想說服自己,那個人根本不是傘顏。
敬柯沉默,沒有再說下去了。
車廂內一片寂靜,連雪泣都好像感受到父親突然的嚴肅,所以這會兒放棄了剛才吃手的動作,轉而漸漸眯起了眼睛,抽了抽鼻子,慢慢睡了過去。
“是謀殺?”
“那人沒有服用任何藥物,身上的傷口隻是各種灌木叢造成的淤青。皮下組織的損壞也如此,現在沒法斷定是有人蓄意謀害,還是自己不慎墜崖的。”
敬柯歎了一口氣,又暗戳戳的補充了句,“他們的鑒定結果很快,明天少夫人的屍體就能出殯了,少爺…”
易可卿一直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冷到極致,仿佛此時此刻身處嚴冬般。
敬柯覺得情況不對,但說什麼都無法撫平易可卿的傷口。
“好,明天我送她一程。”
易可卿淡淡道,他將懷裏的孩子往自己胸口處緊了緊,眼裏終於露出來不同冷漠的憐惜之情。
“雪泣,爸爸會好好照顧你的。”
…
雨,還在窗外瓢潑,像極了盛夏而非初春。
易可卿已經回到了易宅,此刻雪泣正睡得香甜。
他心疼的看了一眼兒子,寶寶和傘顏長得很像,嘴巴更像,有些秀氣。
“少爺…”
小劉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把那份屍檢報告遞給了易可卿。
“這是你要的資料。”
易可卿接過小劉手上的文件,他的手竟然有些發顫,從來沒有任何消息是他畏懼的,可這一次,他害怕了。
“她有線索的最後一刻聯係的人是你,那個時候,她沒有告訴你為什麼去山裏嗎?”
“沒有,少夫人隻是叮囑我,不要讓你知道此事。”
小劉淡淡道。
這次傘顏遇害,他也有一定的責任,如果當初自己跟在她身邊,現在也不會出這種事了。
“等明天葬了她,我要親自去山裏看看。”
易可卿又望了眼兒子,眼神多了一絲擔憂。
“放心吧少爺,明天我會照顧小少爺的。”
易可卿點了點頭,小劉是他唯一的親信,其他人他都不信。
“咚咚咚…”
突然,樓下傳來一陣倉促的敲門聲,打破了這邊兩人的談話,小劉皺了皺眉,不知道誰在這時候來易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