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現在進行時(1 / 2)

侯賽英本想來縣衙找那何師爺訴苦的,卻不見了何師爺的影子?

正私下裏納悶呢,又被這輕易不露麵目的縣令嚇了一跳,再一細看,才知道,縣衙內連這廖廖可數的衙役也全換了個遍,惋惜的是,都是些幾近老弱病殘的樣子,似曾相識又並非認識的,雖有一兩個年輕一點的,又太過稚嫩,不足以鎮住場子。

盡管如此,但聽師爺說過關於縣太爺的暴戾與野蠻,就有些心虛,卻又不甘心被人如此待見,畢竟,自己在淮縣這個地方也是數得上的風流人物,平時隻有訓人的份,哪能忍受這般委屈?便毫無顧忌地耍起潑來。

她直接往地上一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世風日下啊!大人,您一直很關照的‘越秀樓’竟然也要遭人禍害,昨晚上……”

柯寒很粗魯地打斷侯賽英的話:“很慚愧,我有過關照嗎?就連你是誰,我都不知道,談何關照?夫人,請注意言辭!”

侯賽英徹底傻眼了!心裏罵道:狗官,裝佯?!好一個白眼狼啊?!說變就變?平時也沒少讓師爺帶上好處,怎麼,轉眼就不認賬了?

見侯賽英傻呆呆的樣子,柯寒有點不耐煩地又拍響了驚堂木,重複道:“堂下之人,報上名來!”

眾家丁本來就對這位夫人極為反感,偶爾見過她一兩次的(當然,她從來對縣太爺府上的家丁都是視如空氣,根本不拿正眼瞧上一眼的!),還都是應著師爺的招呼才來的,頤指氣使的來衙門飄過一個身影,那個作威作福的樣子,仿佛這衙門就是她家開的了。更何況,她與何師爺背著縣太爺的苟且之事又實在令人惡心。

也有人曾經想要告訴縣太爺來著,可惡這縣令也是沒心沒肺,每每還要被罵個狗血噴頭,隻得作罷。

然而今天,真是奇了怪了!看樣子,這夫人的伎倆根本就不入縣太爺的法眼?並且還有可能發生更為抓狂的事情,當然,這其中的奧秘便不得而知了!

既然這一刻連縣太爺都不認賬了,何不趁機也發泄一下糾結在心中的鬱悶?

大夥心領神會,便又擠眉弄眼地再一次將執仗在地上敲得震天響,扯開了嗓子嚷嚷著。

“跪下!”

“威——武——!”

“民婦姓侯,名字叫賽英,是‘越秀樓’……”侯賽英不再傲慢,她思緒飄渺,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黯淡地回答著柯寒的問話,以至於後麵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了。

老板娘的聲音很輕,柯寒不悅,又一拍驚堂木,道:“大聲點!”

那女人就重新大聲複述一遍。

“侯賽英?”當確定女人的名字後,柯寒當場笑翻,神情恍若隔世,心中不由得想到了另一個名人,他口中念念有詞,“薩達姆?侯賽英?……”

“那狗官,精神有點失常,老是讓人琢磨不透的!在他麵前說話做事,都得小心一點才是!” 對照師爺說過的這句話,想起師爺說這句話時咬牙切齒的神情,再看看柯寒現在莫名其妙的笑,就讓侯賽英更加的害怕恐懼起來。

侯賽英不明白柯寒的意思,以為是師爺所說的“發瘋”又要開始了。她跪在地上仰望著眾人,仿佛看到了一個個曾經被她逼瘋逼死的冤魂野鬼在向她示威,竟嚇得癱軟了,蜷縮成一團伏在地上哭泣。

“越秀樓”裏,謝老板神情頹喪,他煩躁地來回踱步,繼而又問身邊的一個尖嘴猴腮的人,那人還穿著衙役服裝,是“越秀樓”的打手:“師爺真的去鄉下了?”

“是的,老爺!”那個尖嘴猴腮的瘦猴答道,接著還搖了搖頭,又補充了一句,“您已經問了三遍了。要不我們一起趕去縣衙瞅瞅?夫人去了有好一會了,不知那狗官會如何對待……”

“嗯,平時就不怎麼接觸的,有什麼事情都是師爺幫著搞掂,還真沒少陰損他。哎,怎麼這麼巧?師爺會在這個時候下鄉去?一直不問事也不懂政事的這鳥官,整個一個糊塗蛋!這一次怎麼突然就想起來要主事了?什麼事都怕鬧騰,昨晚上的這一檔子事,還不知道會被他扯成什麼樣呢?就怕他假公濟私,跟我們耍陰的!官字裏麵兩張口,說不過他啊!”謝老板長歎一口氣,幽幽地道。

“要不幹脆辦掉他?來個一勞永逸。”瘦猴毫無耐心地吼吼著,“偌大的一個淮縣,讓這毛事不懂的慫貨來治理,這心裏,真他媽的窩火!”

“誰說不是呢?”又一個打手發飆了,手中擎著一根木棒,忿忿地道,“師爺在外麵打拚的,憑毛讓他坐享其成?這憋屈的!”

“幹掉他,來個爽快點的!”另一個倚在門口,用一把鋒利的尖刀剔著指甲縫裏的汙垢,挑出來,用嘴吹掉,放聲吼道。

“沒那麼容易讓人搞定的!”謝老板如鯁在喉,他又輕歎了一口氣,再問道,“他身邊的那個護衛,哦,懷柔派的,叫什麼來著?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對了,我們的懷柔派的兄弟胡鬆明現在怎樣了?沒什麼大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