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人民衛士,不是土匪!”柯寒像模像樣的衝癩痢頭發火,心中罵道:殺千刀的,太大條了,老爺我剛剛積攢的一點人氣,可不能就這樣被你這禿子用如此拉風的動靜給毀了嘛。不收拾一下那還了得?
其實,馬常發對這些家夥管教甚嚴,可是,為了配合柯寒,也隻能委屈一下了。於是,他便站出來,連聲自責,一麵口是心非的怪自己管教不嚴,說些下不為例之類的話,一麵就不停地朝癩痢頭使眼色,意思是叫禿子將東西包裹好,趕緊閃吧。
可偏偏這禿子愚笨,不明就裏,獻寶似的直接將東西送到柯寒的跟前。
有眾人圍觀,柯寒也不便過於發作,隻得苦笑一聲,以探詢的口氣朝圍觀的眾人辯白道:“今天,下官初次辦案到越秀樓,現場繳獲贓款贓物若幹。為求公正透明之見,現公開懇請諸位配合一下,有誰願意來衙門幫忙?隨行登記造冊,見證整個過程,以示督導!”
人群中一陣騷動,有人躍躍欲試,有人笑而不語,有人表示懷疑。
“那個,是長工啊,還是短打?”有人開始亂起哄了,扯著嗓子問柯寒,“我倒是想幫幫忙的,可惜,我不識字。嘿嘿……”
“這不扯犢子嗎?不識字你來操蛋啊?!”馬上就有人狠狠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胛,很拽文地問柯寒:“我就問問大老爺,若是我們答應為衙門幹活,有那叫啥,你們那什麼說法?哦,對,有‘廊餐’嗎?”
現在大多單位將為員工免費供應午餐作為一項福利製度,其實,這種“工作餐”製度,我國古已有之。唐代工作餐叫“堂饌”,後來又稱之為“廊餐”。
得虧柯寒看過一些書,網絡也訂閱了不少,尤為喜歡穿越軍史類的,當然地知道“廊餐”的意思,他便笑著點點頭,算是回答了。
柯寒本來是因為禿子多事,才趕鴨子上架的說了一通違心的話,什麼“見證”啦,“督導”啊?狗屁!我自己的賬目根本用不著別人來操心的。
我是誰?縣太爺啊!再說了,來這個史書上從未記載過的什麼大順朝之前,我還是一個程序設計員呢,數字流不要太好啊?!
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難以挽回了!既然引起人們的興趣,也隻能將錯就錯了!也罷,作秀一次也無妨,與民親近一些呢,也算是弄拙成巧了。
“大人,小的願意前往,不知可否?”柯寒還未回過神來,就見人叢中冒冒失失地鑽出一個紮著頭巾的年輕人。年輕人走到柯寒的麵前,站定了身子,很認真地問柯寒。
但見他的左手中捧著一棵帶著培土的萬年青,右手還握著一把種花用的鏟刀,很期待地望著柯寒。
“嗬嗬!”柯寒一怔,還真有人來叫陣的,他瞅了瞅那人手中的萬年青,問道,“年輕人,你這是幹啥呢?”
“回大人的話,我這是移植萬年青呢。看越秀樓這邊圍了這麼多人,就湊過來看看熱鬧,這不犯法吧?”那人答道。
柯寒聳聳肩,微笑著再問:“那麼我問你,老爺我的府衙裏要種花,嗬,就萬年青吧,說,我有六棵萬年青,要栽三排,卻要保證每排三棵的數量,請問,你打算怎麼個栽法?”
小樣,這就考上了?
“看好了,像這樣栽。”年輕人不假思索,就放下手中的東西,在柯寒麵前跨起步子,大大方方地走了個三角形,拍了拍手,戲謔地道,“不用解釋,你懂的!”
柯寒怔了片刻,隨後又大笑著,使勁地鼓起掌來,再很欣賞地問道:“告訴我你的名字,幹什麼的?”
“小的姓雷,還沒有大號,家裏人都叫我雷大,在‘知書坊’私塾念過幾年書的,後來,因為交不起學費,就休學了,現在在家裏幫老父親種花。”雷大答道。
“哦,這樣啊?男人怎麼能沒有名字呢?你見不見意我給你取個大名?我想,既然你家人都叫你雷大,不如就叫雷達吧,音近字不同,也省了麻煩,你看好不好啊?好了,雷大,你去吧,栽好了你手中的萬年青,趕緊來縣衙報到,我們等你!”柯寒最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了,這小子,能行。
雷大竟欣欣然接受了這一恩賜,一溜小跑去了。
離開前,還自己默默地念叨了一聲:“雷大,雷達?”
馬常發站在那裏愣了半天,他硬是弄不明白,卻又不好意思追問柯寒,便撓了撓頭,茫然地發呆。
柯寒笑而不語,他當然知道答案了。
眾人都用谘詢的目光看著柯寒,他便隨手將癩痢頭腋下的百寶箱接過來,從裏麵取出六枚銀錠,在案桌上,將三枚銀錠按點擺成三角形,然後,又在每兩點的中間亦即三角形的每條邊上再擺一枚銀錠,正好是六枚。
圍觀的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就這麼簡單啊!我怎麼沒想到呢?”拍著腦袋這樣想的人不在少數。
大夥都嘻嘻哈哈地笑了,剛剛雷大沒走之前,還有人擠到雷大的跟前,拍了一下他的肩頭,羨慕嫉妒恨地喊道:“臭小子,真有你的!”
說話間,淮一隊的“鱷魚”們也已經搜遍了“越秀樓”的角角落落,他們將這煙花樓裏的煙具、賭具、廚工、刺玫以及刺玫們的VIP客戶(嫖客)都帶到大廳裏來,再列隊等候柯寒老爺的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