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衝好澡了?拿我們當豬崽子打發呢?”石子魁心中怒罵。
然而,隻是稍微遲疑了一下,後背上就又被人狠狠地抽了一鞭子,趕忙套上褲衩,忍著痛和四個乞丐一起,跟著王海去那刷了編號的茅草房子,準備休息了。
石子魁的房號是8號,和他同住的是同來的一個乞丐,還有一個已經在這不知住了多久的瘸腿老漢,知道那老漢是瘸腿,是因為,在他床頭,放著一根拐杖。
“老羅頭!”王海將石子魁和那個乞丐推搡進屋,對那瘸腿老漢叫道,“這個250和315就住你這了,有時間跟他們講講這裏的規矩。”
瘸腿老漢看也不看他們一眼,隻是咳嗽一聲,表示他的存在,但並不表示他對王海命令的順從。
王海竟然無所謂的瞥了一眼老羅,就扔下石子魁和那乞丐走了。
石子魁探身上前,來到老羅旁邊的一張空床上,剛要躺下,就聽見老羅罵道:“滾一邊去,這不是你呆的地方!250。”
“我是有名字的,你不要這樣叫我!”石子魁也吼了起來,“老棺材。”
那個乞丐隻是傻笑,指著自己胸口的“紅蓮”烙印,道,“嘿嘿,我們都是正式工,都是自家人。”
石子魁依舊很光棍地爬上那張與老羅並列的空床,不管老羅怎麼瞪著眼看他,就一頭倒下睡了。
不一會兒,石子魁呼嚕聲震天。
老羅頭明顯是有點吃不消了,他一隻手撐著坐起來,倚靠在床上,拿起一根拐杖,伸到石子魁的床邊,猛地一敲,罵道:“豬玀,別呼豬頭了,再呼就爛了——”
可石子魁懶得理他,很隨意地翻了個身,繼續呼嚕連天!
乞丐也很無奈,抓起自己的破衣服,裹住自己的頭顱,然後,竟然和石子魁一樣,也跟著呼嚕震天。
——
“起來!懶貨——”是王海的聲音,石子魁睡得正香的時候,就被他一巴掌打醒過來,“上工了,250,聽到沒有,起來!!”
老羅頭也被驚嚇著了,他埋怨地哼了一聲:“真不該讓他們到這邊來,攪得我都沒法休息了!”
王海對石子魁這個大淫賊格外“關照”,所以,乞丐根本就沒挨著打,聽見叫聲,他便哧溜一下跳下自己的靠近門口的床,惶恐地看著王海,等待發落。
石子魁打了個哈欠,他坐起身來,牛逼轟轟地追問道:“才什麼時候?他媽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王海意外地沒有接茬,他瞥了瞥瘸腿老羅,然後,倒是認真地對新來的這二位爺說道:“你們是新來的,得了解一下這裏的情況,所以,要趕早,先要學學這裏的特殊的手語和專用語言,要派用場的!怎麼,老羅沒有跟你們說嗎?”
石子魁想道:新來的?不也包括了那個女孩嗎?!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什麼樣子!這事也有點怪她的!昨晚上沒能得逞,卻被人押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石子魁的腦子裏一團糟,他看了看老羅,二話不說,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慢著,穿上我們的工作服,到昨晚上‘印花’的空地上集合。”刀疤臉王海給石子魁和那幾個乞丐分別扔過來一套緊身的衣服,衣服的胸襟上繡著一朵紅蓮花。
重新站到幾根柱子下,另外幾個人也已到場了,看著已經熄滅的爐子,他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盡管如此,還得認真地記著這個紅蓮掘金社的特殊手語。
給他們講授特殊手語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個刀疤臉王海,後來聽說,這一套特殊手語就是王海自己發明的,為的就是能夠讓來自五湖四海的漢子在井下工作的時候,行之有效的進行溝通,虧他想得出!
大概用了一個時辰,王海就把一般的動作灌輸給了石子魁他們幾個,然後,和已經起床的所有工人一起吃了早飯,就往金礦趕去。
拉他們上工的是馬車,一共三輛,石子魁和另外兩個乞丐加上車夫和其他的人一共有九個,他們的車是最後一輛車。
這車跟昨晚上社長的馬車有所不同的是,車上沒有蓬,而且很髒,沾滿了汙濁的泥漿。
一路顛簸了不到一袋煙的時間,車子到了一個小丘的拐彎口,石子魁乘坐的那輛車竟慢了下來,轉眼就不見了前麵的兩輛車。
“怎麼回事?”押車的刀疤臉王海在後麵追問道。
今天負責在後麵押送的兩個小監工昨晚上被社長調去另用了,所以,作為總監的王海臨時盯著,這會兒,不免有些孤單。
車子卻突然停了下來,駕車的車夫調轉頭來回答說是尿急了,憋得難受。
刀疤臉王海騎著馬,跟在後麵叫道:“就地解決!”。
可是,車夫又突然捂著肚子,說好像要拉稀,然後也不管王海怎麼叫喚,跳下車就往遠處狂奔。
王海情知不妙,他勒住馬,抽出號角緊急吹響起來,接著就大聲叫道:“站住!”
車夫不管不顧,毅然決然地頭也不回的向前猛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