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裏, 被摘掉毛巾的胡鬆明倚靠在牆角,期待地看馬常發剝開層層包裹著的紙包,還不時地嗅著鼻子,可惜他還被綁著,不然的話,他準會衝過來,不顧一切地一口生吞了那紙包!
“馬常發!”柯寒徑直推開門,生硬地大叫一聲,“你這是幹什麼?”
習慣了聽老爺叫自己為“常發”的,咋一聽這個全稱,馬大帥也心中發毛了,自是嚇了一跳,手也不由得陣陣發顫。
胡鬆明則急得不行,他吞咽著口水,眼巴巴地看著馬常發將紙包塞進褲襠,雙腿緊緊地夾著。
胡鬆明暗罵一聲:這豬頭三,加料呢?就不能藏到俺的身上?……
柯寒疾步走近馬常發,毫不留情地吼道:“就你知道心疼他了?你以為你這是在幫他?告訴你,你是在害他!站起來——”
馬常發磨磨蹭蹭地站了起來,雙腿依舊夾得很緊。
“拿出來吧,別掩掩藏藏的了,我都看見了!”柯寒從來都沒對馬大帥像現在這樣吼叫過,“你就告訴我這是從哪裏來的,該怎麼處理吧?!”
馬常發囁嚅著,不敢吱聲。
柯寒見狀,直接過去,伸腳將他並攏的雙腿踢開,就聽見“啪”的一聲響,夾在襠部的那紙包就掉落地上,散了開來,一攤白粉也隨著門口挾進的風兒吹得四處飄散。
胡鬆明心疼不已,他像隻跟風的蒼蠅一樣,無望地盯著那隨風飄散的粉霧,可恨自己被綁縛的手腳無法施展,卻也要匍匐著努力湊近那粉霧,絲絲有聲地貪婪地嗅著、吸著。
柯寒也不客氣,他跨步上前,一隻手拎起綁著胡鬆明的繩索,狠狠地將他摜在一旁,開口罵道:“你這不爭氣的混蛋,當真就沒有一點誌氣了嗎?你甘心情願的被這毒粉俘虜?想想你過去的英雄氣概吧,不要毀在這虛幻的世界裏,對你沒有一點好處的!”
在柯寒的怒罵聲中,胡鬆明“嗚哇”一聲哭了出來,不住地將頭往牆角撞,卻被眼尖手快的柯寒一把拉住。
“你,你們殺了我吧!”胡鬆明大哭大鬧,又似乎有萬分的委屈難以傾訴,他癱軟在地上吼道,“是的,我不爭氣,我不是人!……”
“啪”一記脆生生的聲響,柯寒甩了胡鬆明一巴掌,然後,又拿來一根麻繩,繞在房梁上,直接將胡鬆明綁著吊了起來,然後仰著頭,在胡鬆明的旁邊繞著圈的走,一麵走一麵就很光棍地吼道,“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馬常發羞愧不已,他對著柯寒晃動的身形喊道:“大哥,我知錯了,我不該去找那謝耀生,這東西是我從謝耀生那邊弄過來的,是我惹出來的麻煩,你就懲罰我吧!”
柯寒稍微頓了頓神,他隱含淚花、搖搖頭坐到凳子上,長歎一口氣道:“哎,這份兄弟情啊!”
就在這時,從監房那邊跑來了一個馬大帥的弟子,正是守著牢房的那個。
那個弟子看了看吊著的胡鬆明,有些驚訝,再撇過頭去,這才惶恐地發現,坐在一旁生氣的柯寒,趕緊過去,恭恭敬敬地做了個揖,有些為難地對柯寒和馬常發說道:“老爺,師父,那個謝老板怕是快要不行了!吐了那麼多的血……”
馬常發聽了大吃一驚,自知闖了大禍。
柯寒若有所思地盯了一眼馬大帥,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由頭,隨後,趕緊隨那弟子一起朝監房奔去。
來到監房,就見那謝耀生斜靠在牆角,一雙眼睛無神地盯著地麵,時不時地再咳嗽一聲,吐出來的竟是一灘血汙。
“這可如何是好?”馬常發驚得有點抓狂了,他自責不已。
也是,這越秀樓的案子還未了結,謝耀生無論如何不能有事的!自己怎麼就這麼把持不住呢?這不是給老大添亂嘛?!
柯寒上前一步,看了謝耀生的樣子,也不禁有點埋怨馬大帥的過激了。
幸虧自己留有拜把兄弟李筱坤手抄的傷病急救中醫良方,便急急地取來翻開,找了個比較中性的藥單,像模像樣的照單開方,還很牛逼地加了備注。
柯寒在紙上將藥單抄了一遍:三七、紅花、雪上一支蒿、接骨木等中藥配製而成的中藥,具有良好的止血散瘀、消腫止痛功能。常用於治療跌打損傷所致的瘀血、腫痛、肌肉酸痛等症。並可治療因外傷及內傷所致的多種出血症。口服每次3片,每日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