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甫直仁還是不放心地跟了出來,就見英子抱著“阿黃”從樓梯口走向大廳去了,他轉身對三郎道:“你和她,最近進展如何了?”
三郎苦笑一聲,道:“還能怎樣?她是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片子,不懂的。眼下,大事為重,豈敢多想兒女私情了?”
“好!不愧是流著我東瀛帝國的血脈的吉田英雄家的子嗣!有種!!那麼,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從點滴做起,絕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三郎挺直腰杆微微低頭地大聲回答。
大甫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整一整衣衫,昂首闊步地走出大院,頭也不回地囑咐三郎道:“我們等著你的好消息!”
躬身送走了大甫先生,三郎才轉身回到自己的書房,憋了一肚子的氣,他重重地埋坐進長椅裏,
受了大甫直仁一頓訓斥,三郎好不自在,他竟然也拿起一隻宜興產的紫砂茶壺,高高地舉起,卻還是心疼地慢慢地放下,他還不夠大甫直仁那個老頭有魄力。
三郎輕輕地揉捏著太陽穴,努力回想著那批高度精純的白色藥粉是怎麼被調包的,他的腦海裏像過電影一樣,一點一滴地搜尋記憶。
依稀記得,那天晚上,他一個人從大甫直仁的使館裏出來,對,這位大甫直仁的公開身份是東瀛國駐大順王朝的大使。
三郎手中拎著的那一包白粉,屬於違禁品,於是,也有點擔心頻繁巡邏的京都巡檢。
尤其是京都第一捕快李瀟和張嘉棟,他們兩個人的名號可是讓所有人都聞風喪膽的!
三郎一路上都是膽戰心驚地,不時地東張西望,做賊一樣急衝衝地往周府別墅趕去。等到了家後,就很高興,甚至有點忘乎所以!為了慶賀,他特地從酒櫃裏拿出大甫帶來的一瓶洋酒,幹了滿滿兩大杯。
“嘟、嘟、嘟!”突然有人過來敲門。
“這麼晚了,會有誰來?”三郎疑惑地想著,隨後又有點驚惶,趕緊將還未放好的包裹放到床頭櫃上,然後,就去開門。
站在門口的是周大生,要是以往,恐怕三郎早就抽了,可今天,因為高興,三郎就不由得自嘲地笑笑,心中還有點責怪自己太過小心了。
他連忙將周爸爸引進裏屋,紅著眼對周大生說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來吧,我們一起再整兩杯洋酒,嘿,也來開開洋葷嘛!”
周大生連忙推托,三郎卻說什麼也不肯輕易放過。
酒喝得多了,三郎就有些把持不住了,他隱隱約約地跟周大生說了些什麼,好像還領著他看了匆匆放在床頭櫃上的那隻不算太大的小包……
三郎抽了一下自己,因為記憶就在這個地方戛然而止了,他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和周大生說了些什麼,卻毫無印象,便真的急了。
好久沒有和他好好地談談了,這一刻,他究竟怎麼樣了?重要的是,那天,我究竟跟他說了些什麼?這樣想著,便迫切地來到周大生的門口。
剛到門口,就聽見夫人嚶嚶的哭泣聲,還議論著道:“這些,可都是要命的東西啊!你可怎麼轉移呢?”
“遲早是要露餡的,可是,為了大順的黎民百姓,我周大生也不能聽之任之,哪怕一死,也要毀了這些。好了你就別哭了,趕緊拿來洋火,對,還有火盆。”
三郎透過門縫往裏一看,鼻子都氣歪了。那不正是自己的東西嗎?原來,我那高純度的海洛因,竟然被這個老東西拿來,偷梁換柱地毀了一筆大生意?
記得那筆交易失敗後,自己還找過那個不爭氣的萬方,狠狠地揍了他一頓,不過,很快也知道是冤枉了萬方,也隻能稍加安慰,買單讓他在“樂似天堂”小住了幾日,聊以養傷。可畢竟那是一筆不小的損失啊!關鍵是,東瀛帝國的宏偉計劃竟然在關鍵時刻落敗,怎麼不讓人痛心疾首?
雖然,後來經過證實,買方竟然也是拿假鈔蒙混過關?操!那是另外一回事,對此,三郎也狠狠地鄙夷了一下。
眼下,見此情形,三郎也不由得大吃一驚,他忍無可忍地一腳踹開房門,衝過去,一把抓住周大生,奪過他手中的油紙包裹,很裝逼地問道:“這些是什麼東西?”
三郎的貿然闖入,卻讓周大生釋然,他依舊不忘苦口婆心地勸解三郎,痛心疾首般說道:“三郎,你可千萬要走正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