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說什麼?”不知何時,晏紫已經站在柯寒的背後,她聽到了柯寒與懷柔大師的對話,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刨根問底地急著問柯寒。
柯寒這才調轉頭去,見是晏紫,不由得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盯著滿眼淚花的晏紫,一時間語塞,不知如何是好了。
懷柔道長撇下柯寒,溜到湖邊碼頭去了,他也因為自己逼著柯寒說出了實情而愧疚、懊惱不已,一麵開溜,一麵還不時地回頭張望,但願柯寒能夠妥善地解決眼下的尷尬。
老陶和懷柔道長的幾個弟子一起,在搬運定西侯帶來的補給,有大米,有秋衣,有海鹽,還有一些練武人常用的刀、槍、劍、棒。
因為看到晏紫留在小島,老陶非常地開心,他搬運東西的勁頭竟也充足得很,與年輕人相比,也毫不遜色。
不過,當他看到晏紫滿是委屈的神色麵對柯寒,卻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的時候,有些急了,正要過去,卻看見懷柔道長跑了來,便走上前去,問道:“大師,怎麼啦?石大人那邊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亂了套了,真正亂了套了!怎麼會是這樣的了?”懷柔困惑地搖搖頭,便不再多話,繼而將手一擺,就獨自默默地隻管沿著湖邊的小路往前走著。
聽了懷柔支支吾吾的這般說辭,老陶心裏緊張了,他不放心晏紫,便放下背上的大米,三步並作兩步走,朝晏紫那邊跑去。
“我說的都是大實話,晏紫!”柯寒看著晏紫憂鬱的眼神,竟然有些慌亂了,他辭不達意,第一次顯得有點囉囉嗦嗦的了,咂巴著嘴說道,“其實,平時,我們大多數人都喜歡用各種謊話把自己包裝得漂漂亮亮的,希望能夠藉此掩藏各種虛偽,用以來欺詐和善的人,而被欺騙的人也聽慣了那些害人的謊話,寧願聽那些不切實際的虛無的誇讚,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這樣,實話便顯得有些傷人,是的,實話很是有點傷人,但是,實話真誠不虛偽!……”
“大人,你別跟我兜圈子了,你繞了這麼一大圈子想要表明什麼?”望著柯寒為難的樣子,眼窩濕潤的晏紫狐疑地追問道,“你說的,我不是定西侯的女兒?”
柯寒怔了怔,然後就不顧一切地,非常誠懇地點點頭,說道:“沒錯!”
晏紫掩麵而泣,看上去一直都很堅強的她徹底崩潰了。養育了自己十幾年的定西侯怎麼會不是自己的父親呢?然而柯寒說的非常真切,不容她置疑,便哭得傷心欲絕,這是無意中聽來的真實的話題。
“不要感到委屈,晏紫!其實,你的生父是個大英雄!”柯寒倒也直爽,他毫不避諱地說道,“他曾經是很多年輕人崇拜的偶像……”
“我要知道,生父生母為什麼要拋下我?”晏紫抽泣著問道,“石大人又是如何曉得這麼多的事情的?”
“大人!”匆忙趕來的老陶快步跨到柯寒跟前,他打斷了柯寒的敘述,看到原本開心的女兒一下子哭得如此傷心,他倒是於心不忍了,便擺手竭力製止柯寒。
“讓他知道這些也好!這是遲早的事情。”柯寒長舒了一口氣,繼續道:“晏紫,勿要這般傷心,有那麼多人關心愛護你,卻是好事,你的善良和勤懇以及你的美麗,無不表明你的幸福指數很高。這麼多年了,你都活得很開心很滋潤,並沒有因為你的特殊身份而丟了同齡人應擁有的一切,現在,反而因為自己知道了一些事情而痛苦,看你這個樣子,我們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會很愧疚的。當然,這樣的事情無論對誰都難以接受,但是,一向樂觀開朗的晏紫,你卻不一樣,至少我相信你,你是最棒的!”
柯寒這樣一說,反倒讓晏紫窘迫起來,她望著柯寒,感到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和溫馨包圍了自己,更有一種平等的愛護和關心鼓舞激勵著自己,讓她倍感親切。
從記事起,晏紫就沒見過母親的模樣。而父親,那個定西侯,賦予她的除了要求還是要求。要求她學文,要求她習武,從來都是將她當作男孩來看。因此,她也很是孤單,虧得後來那個東方曉幫她找了幾個丫頭,陪她一起玩耍學習,才慢慢地開朗起來。
後來,隨著自己慢慢地長大,有一次,被鎮北侯家的那個不學無術的二公子相中,還像模像樣地上門提親。
父親明知道自己不喜歡那個陳家二公子,卻還是應允了下來?為了抗婚,自己便趁她的所謂的家父定西侯前往京都述職,便帶著幾個丫鬟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