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隱瞞的?你但說無妨!”晏紫不滿地追問那個西涼來的小夥子,“對我,你還有什麼顧慮嗎?”
那人還盯著王三讓的背影,略顯遲鈍,可一見晏紫王後那認真的樣子,還是膽怯了,連忙低頭小聲道:“秘書長跟我們這邊幾個頭兒說了,大帥來演講,要給足麵子,熱情鼓掌,要讓人家感受到我們的真誠與熱誠。”
“那又怎樣呢?”晏紫不解地問道,“難道客人來了,我們就不該真誠熱誠相待嗎?秘書長要求的沒錯!”
“不是,秘書長好像對大帥沒有信心!怕咱們不熱心、表現冷淡什麼的,就提前打了招呼,還……”小夥子還是猶豫了,吞吞吐吐地,環顧左右,爾後,又來個緊急刹車,不再說話了。
“你是哪個部門的?”晏紫不滿地追問,可是,即刻間又被眾人熱烈的掌聲湮滅了。
土墩上,馬大帥朝晏紫這邊望望,示意他的講話結束了。
人叢裏的王三讓轉頭來看,見馬大帥停止了演說,這就急急忙忙地跑回到土墩上來,對馬常發躬身施禮,笑道:“大帥講的真精彩!辛苦、受累了。好了,咱們這就回去,也該歇息了!哦,我們為您準備了篝火晚會,到時還要勞駕大帥給我們再做指導啊!”
馬大帥笑了笑,說道:“我也就是跟兄弟們拉拉家常,沒什麼特別之處,與人相處嘛,真心溝通很重要!”
王三讓這就噎了一下,不再說話。
在眾人揮舞雙手,恭送馬大帥回房休息的時候,晏紫還是忍不住好奇,悄悄地對跟在身後的陶大印道:“老伯,麻煩您在西涼百姓中打聽一下,剛剛馬大帥來之前,秘書長跟他們說了些什麼,有過什麼交代沒有?對,就是西涼古鎮上隨從石總過來采礦的那些民眾,我總覺得好像有些什麼不對勁。”
見自己的女兒這般疑慮,定是有什麼事情讓她焦心了,陶大印自是認真對待,他立馬就轉身回到人叢中去了。
等到了傍晚的時候,人們早早地圍坐在那張石桌旁,燃起了篝火。
這一次,燒烤的東西更為豐富了,多了一些馬大帥帶來的湖鮮,那些白魚、白蝦、銀魚,這些都是大夥聽都未聽說過的東西,盛在水裏,放到火上一燜煮,飄出來的那個獨特的香味實在誘人,是那些野豬、野兔、山雞啥的,所不能比擬的。
再看看馬大帥帶來的淮縣的土特產,眾人更是眼前一亮。
這些土特產中,有圓嘟嘟、粉兜兜的藕粉圓,有薄如紙片可透光的雲片糕,有繞卷如繩索的酥麻花,有彈性十足可拉扯的牛皮糖,還有銀杏、柑桔等等果品。
另外,大帥還乘興向人們展現了鏡湖裏特有的那種或黑白相間,或深青色的有筋脈,敲擊能發出清音的鏡湖的玩石。
望著大帥手中拿著的玲瓏剔透、曲折圓潤的石灰岩質觀賞石,大夥不禁對那遙遠的淮縣和石總主控的鏡湖金礦也來了興趣,想象著哪一天也能去看看呢,便很想從大帥口中了解一些石總掌控的淮縣的情況,都極力慫恿這個平易近人的馬大帥講講那邊的事情,人嘛,本來就是一個好奇心極強的會思想的並且是動手能力極強的高級動物!
馬大帥吃了一隻水煮的白蝦,再喝了一口順風島自釀的名字就叫“順風”的白酒,然後豪爽地往石桌上一放,咂咂嘴,興致極高的就講起了淮縣的事情來。
“我們鏡湖那邊的人,很有口福的,一年四季魚蝦不斷,當然了,對食湖鮮也有著特別的研究和講究,有諺語為證,曰:正月塘鯉肉頭細,二月桃花桂魚肥,三月甲魚補身體,四月鰣魚加蔥須,五月白魚吃肚皮,六月鯿魚鮮如雞,七月鰻鱺醬油燜,八月鲃魚要吃肺,九月鯽魚要塞肉,十月草魚打牙祭,十一月鰱魚吃隻頭,十二月青魚要吃尾。
另外,清明前的鏡湖螄螺,秋風響後的湖裏螃蟹,都是湖鮮佳肴,頓頓魚蝦蟹的都不嫌夠的!”
馬大帥很自豪地開了個口水頭,真的就讓人饞的直咽口水。
“差不多都好了,大家就一起吃吧,咱們就一邊吃一邊說,”馬大帥好像談興正濃。
沒有人敢第一個去動那冒著熱氣的一鍋湖鮮,他便從座椅上站起來,帶頭走到篝火旁,從架起來放在篝火上頭的鐵鍋裏舀了一大碗摻雜著白魚白蝦的湖鮮湯來,撒了一些鹽和自帶的調料,遞給晏紫,笑道:“夫人,你請先嚐嚐!”
眾人這就跟著安安靜靜地、笑眯眯地盯著晏紫,看她吃喝,盯得晏紫都不好意思動口吃喝了,便放下碗筷,對大夥說道:“一起來,一起來嘛!”
這便熱鬧起來,一簇簇的,都端著一碗湖鮮湯,站著就喝光了,什麼白魚白蝦的,都囫圇吞棗般直接下肚,沒有誰去細細品嚐的。
這時,陶大印便趁著大夥吃喝的當兒,過來告訴晏紫,笑道:“沒什麼事兒,隻是那個秘書長害怕冷落了馬大帥,跟幾個西涼百姓的小頭目講,等馬大帥接見的時候,多鼓鼓掌,不要讓人家感覺到咱順風島待人接物有多差勁。嗬嗬,那是他一個秘書長對馬大帥沒有信心而已,現在看看,這樣的擔心實在多餘的!哦,他擔心西涼百姓不聽他的,就對那些小頭目許諾說,鼓一次掌賞兩文銅錢,誰知,後來人們接受了馬大帥的冷幽默,不斷地鼓掌,便有讓秘書長擔心自己的銀子不夠發賞錢的,又上去阻擾人家,便引起了大多數人的不滿,對他嗤之以鼻,實際上後來沒有幾個人較真的,都當那秘書長說了一句玩笑話,根本不當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