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五這就點頭,表示自己接受並且理解了柯寒的所謂的流氓定律,繼續說道:“可是,要想改變,不知有多難呐!我就是這樣,明明知道這樣的生活見不得人,對,就是很不光彩,然而,若是真的想要脫扣,卻又脫不了。我多次被捉,後來便索性不逃了,死心塌地和他們同流合汙。”
柯寒笑笑,知道他這分明就是在為自己開脫罪責,之前,這個陳阿五就排他性的將自己和“鬼幫”分開了說事,推了個幹淨身子。
“不要空洞,挑有用的說!”柯寒提醒道,“那個東瀛小子,是怎麼回事?”
“哦,是這樣的,”陳阿五說道,“記得那一次,我們去東昌交差,就是去提供我們在外麵收集到的某一個大臣的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回來的路上,忽然看到那個穿著和服的東瀛小子,他是從一頂轎子裏走出並且進了我們剛要離開的東昌的,知道他這是去見李蓮亙的,盡管有些好奇,卻也不敢造次跟進去看熱鬧啊,然而,當我們拐到巷口的彎道處,正要悻悻地離開時,卻被一個人影攔住了去路。”
這家夥還蠻會吊人的胃口的,這時,他忽地就停了下來,朝正在認真聽他敘述的柯寒看了一眼。
“怎麼啦?”柯寒不滿地追問道,“說下去,我沒插話,說明我在認真地聽。”
“我知道,可是……”陳阿五很不負責任地頓了頓,他竟然沒有注意到柯寒對他這種做法的厭惡的表情,他很會講條件,公然對柯寒叫道,“可是,我有點餓了!”
柯寒最反感有人要挾自己了,就無聲地笑笑,真的就去拿了一塊法政處近衛隊留下的常備的山東煎餅。
那煎餅好像是因為放的時間長了,就有些長毛了,柯寒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隻裹了一根大蔥和尖椒,便遞給陳阿五,再說道:“先將就著吃點,還沒到吃飯時間,所以,不要嫌棄啊!……”
陳阿五有些發愣,望著那一塊長毛的又髒又硬的煎餅,自己就退縮了,連連推諉擺手,可還是被柯寒硬塞進了他的嘴裏,弄得他“嗚哇”怪叫,口水橫流,鼻涕滴落,葷葷的味道夾雜著尖椒的辣味,隻嗆得他眼淚亂舞。
“好吃嗎?”柯寒嬉笑地問道。
被強迫咬著餅的陳阿五連連搖頭,卻怎麼也甩不掉柯寒硬塞進嘴巴的又髒又硬又辣又葷的“夾心”煎餅。
“嗯?不好吃?”柯寒不滿地道,“你是在指責本尊的招待不周嗎?能夠接受老爺我這樣禮遇的,你可是第一人!”
陳阿五懊惱不已,他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他捉摸不清柯寒的真實意圖,就不知該如何迎合了。
一時間哭笑不得,便暗罵自己,怎麼這般混賬?和這樣的人講條件?無異於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了,如此一來,剛剛自己救贖了的罪過不免又有所加重了?
無奈地望著柯寒,陳阿五這就無所適從了。
“假如換做我,我會這麼做——”柯寒的火爆性子又來了,他一把扔掉那塊髒兮兮硬邦邦的山東煎餅,對陳阿五教訓起來,他雙手叉腰,十分不滿地朝陳阿五吼道,“我會趕緊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毫無保留、毫無隱瞞地都說出來。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得到釋放,完全的解脫、成功自救!你這笨蛋!”
陳阿五委屈地跪下來,可憐兮兮地抹著眼淚,神情呆滯地望著柯寒,哀求道:“我錯了,大人,您饒了我吧!”
“這個好辦,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啊,就這麼簡單!”柯寒笑了,拖長了音調說道,“弄得好,老爺我給你整一個那滿漢全席神馬的,都不是浮雲啊——!”
陳阿五哭喪著臉,頭搖得像撥浪鼓,被柯寒盯著,又緊張地點頭。
“你到底是點頭還是搖頭啊?”柯寒盯著陳阿五,麵無表情地問道,“領會我講話的精神了嗎,要知道,就快說。”
“剛剛,我說到哪兒了?”陳阿五抹著眼淚,一副可憐相,真的是悲催到了極底,惶恐不安地反過來問柯寒。
“我該說你什麼好呢?!”柯寒這就拿捏住了陳阿五,看這廝如此模樣,有些惱火,氣他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就提醒道,“就從你們交完了差,出得東昌門,正要悻悻地離開時,卻被一個人影攔住了去路說起,攔住你們去路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陳阿五趕緊接著說道:“那人是東昌閹黨黨首李蓮亙的助手,叫安來達,是他攔住了我們,這一次沒有像以前那樣,跟我們討要什麼管理費,而是給我們介紹了一樁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