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勇看著那兩個持槍的警員,自身左右兩條大腿根處皮膚微微發顫,那是他大半隻腳進入化勁後的敏感,知道那兩把槍對準的是自己的腿,在中國,開槍是很嚴重的事情,就算是麵對拘捕的通緝犯,也要盡量避開要害,不可能一槍爆頭。
“就算我硬抗了這兩槍,勉強竄出窗去,但後麵還有一個詠春高手追著,我也肯定逃不掉,這可怎麼辦?”
在現在這個時代裏,單純就武功而言,曲勇也算是一個拳術高手,但麵對槍,他和絕大多數的武人一樣,隻能感到深深的悲哀,當年八卦掌的程庭華何等武功,不也是最後飲彈而亡。
就在曲勇踟躕之際,忽然聽到窗外有一女子嬌聲,脆脆嫩嫩的說道:“比武不勝,就用槍,原來這個江湖已經變作了這般無賴模樣?!”
“什麼人?!”方廖男不想節外生枝,高聲道:“不知是哪路朋友,兄弟是廈門......”
那少女打斷道:“我知曉嘍,你是什麼...重案組的...組長嘛,好大官威哦......”
方廖男假裝聽不到她話裏的諷刺味,淡淡道:“我有皇命在身,江湖上的規矩,就對不住了,這位小兄弟,還是速速隨我們走吧。”
“原來人當了官,真的就等於披上了狗皮,堂堂一個詠春高足,十足一隻狗奴才...”那少女的聲音位置一直變動,最後已經走到了門口,緩緩進門來。
在場眾人不禁眼前一亮,但見她高鼻藍眼,金色卷發,依稀中帶著一點中國人的影子,應當是混血兒,樣子生的很俊俏,不過方廖男第一眼看到的,卻是她雙手各一把黑星。
“如果說誰有槍,誰就是老大,那麼,我也有槍,現在怎麼算?”
那兩名警員在她進門前,立即背靠背分別麵對兩麵,其中一個警員咽了口唾沫,模樣有些緊張,估計一向隻有他拿槍指著別人,很少有別人指著他,他說道:“你想襲警,這罪名很大的!”
“哈哈哈...”那少女笑的花枝亂顫,“你這個小警察,讀書讀傻了吧?”
方廖男知道對這些江湖人,不能用普通的法律來規範他們,他現在甚至懷疑,這個少女也和這場滅絕人性的凶殺案有關了,盤算著要一起帶回去,“看來你是管定這件事了。”
“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那少女銀牙一咬,道:“要麼是大家一起死,要麼就讓開一條路。”
曲勇可以肯定自己沒見過這個少女,但奇怪的是,他對她頗有一種眼熟的感覺,“金發,難道她就是我看到竄出教堂的人影?這不可能,如果是她,又何必再要回來呢?”
現在局麵一下子僵持起來,方廖男厲聲道:“男兒馬革裹屍,今天就算是豁出去了這條性命,我也絕不能讓殺人凶徒從我手中逃走!”
那少女冷笑道:“你說他是凶手,證據呢?外麵幾具屍體是互相爭鬥而死,裏麵這些神父修女全是一刀斃命,可你看他...”她看著曲勇道:“全身上下,哪裏有刀?”
方廖男道:“這個修女就是目擊證人!”
“修女她也親口說出他是殺人凶手了嗎?”
方廖男一愣,道:“這倒沒有...”
那少女打了個哈哈,嘲諷道:“堂堂重案組的組長,辦事如此武斷,沒有半點證據,就掏出槍要抓人,難道你就不怕造成冤案嗎?”
“哈哈...”方廖男也知道自己有點武斷,但他也有他的道理,“此案案情重大,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線索,現在這小兄弟是嫌疑最大的人,我本意也是請他回局裏協助調查...”
曲勇見對方口氣軟下來,也說道:“我並非是不願意與警方合作,隻是,我身上還有急事,況且無論如何,我隻會說一句,我不是凶手,就算你帶我回局裏,也沒有用。”
那少女道:“好了,現在一切都說清楚了,方組長,你是不是該放人了?”
方廖男目光閃動,眼見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他點點頭道:“好,這一次你走,不過此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曲勇抱拳道:“多謝。”
方廖男從自己手下使了個眼色,讓出一條路來,曲勇慢慢的走過來,當他和方廖男擦身而過,此時,那少女、曲勇和方廖男位置站成一條線,剛剛擋住那少女的視線,一聲尖利的鶴鳴自曲勇背後襲來。
曲勇似乎早有感應,他雖然不清楚方廖男心裏的打算,但對方的敵意他嗅的一清二楚,早知道不會輕易放過他,所以一直提防著,當錯身而過時,他忽然後背皮毛一陣陣的發麻,早就蓄滿的勁道扭腰踏步,同時右手臂劃過一道長弧,宛如大斧開山,又如同猛虎扭頭,正好砍在方廖男的鶴啄拳頭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