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要?”侏儒啊呀的瞳孔忽然變了,變得異常的尖利,那瞳孔裏好似射出一柄劍,直接插進年輕人的眼睛。
年輕人的眼睛連眨都沒有眨,又過了很久,侏儒啊呀才問他:“你不想要?”
他連問兩遍,也不知道是怕自己沒問清楚,還是怕年輕人沒聽清楚。
“我心裏麵想得要命,但是我不能要。”年輕人道:“我不會拿那欠條來換取這一切,何況,我已經擁有了財富,有了財富還怕沒有美女......”
侏儒啊呀道:“武功呢?”
“武功?”年輕人歎氣道:“我並不喜歡練武,因為那太累了,也太悶了,我沒什麼興趣......”他凝視著這個神秘而可怕的侏儒,淡淡的說:“再說了,就算武功練到你這種程度,那又如何呢?你有朋友嗎?有我這樣的快樂嗎?”
侏儒啊呀冷冷的看了他很久,最後一拂袖子,道:“從今天開始,你就待在這裏,什麼時候你曹家交出贖金,我就什麼時候放人。”
“喂?”那年輕人還想說什麼,但侏儒啊呀已經走了,他隻能對著自己說道:“這次玩大了,小勇哥,我可都是為了你啊!”
當曲勇收到曹老板被綁架的消息時,已經是他離開香港的第三天。
“曹恩公在上,在下啊呀泣血來拜:
曹恩公昔日救命之恩,在下時時銘記在心,不敢一日相忘,十三年來隻望能早日回報恩情,日前恩公之子終下報恩令,在下傾力相助,雙方皆為歡喜,事後貴公子留戀寒舍,依依不願離去,在下本該盡地主之道,怎奈得擔心恩公思子心切,遂前來通報恩公得之。啊呀再拜。”
這份幹巴巴的短箋此刻就平鋪在曹家的書房桌上,而曲勇已經將這信箋仔仔細細的看了不下十幾遍,接到這封短箋的是曹家現在的家主曹世貴,也就是曹毅的親生父親,他此刻就坐在桌子旁,吹著兩邊八字胡須,麵皮痛苦地好像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腳。
在這個充斥著墨香味的書房裏,還有三個人,一人穿著破舊的西裝,後腦勺綁著小馬尾辮,臉上滿是青色胡渣子,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把玩著扁扁的酒瓶子,隨意的靠在門口,帶著尖酸的冷笑。另一人頭發花白,斷了一臂,整個人顯得未老先衰的模樣,他背負雙手,在房中來來回回不停的蹬步,也不知走過多少遍了,他的表情十分沉重。
最後一人是個瞎子,矮小,樸素,隻是遠遠坐在角落裏養神,看他那樣子,就算你打他一頓也未必放出一個屁來,但偏偏曹世貴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流連,欲言又止。
那花白頭發的老人終於一頓足,恨聲道:“這算什麼?!他侏儒啊呀就算是S級殺手,天下人都怕他,我不怕!”
在房間裏的五人中,曲勇最熟悉的就是這個老人,他就是昔日景泰的神拳,可惜自從手臂斷了後,日漸衰老,功夫也大不如從前了,隻聽曹世貴歎氣道:“我也不想怕他,可...一直以來,他隻要放言殺一個人,從來沒失手過,況且現在毅兒又在他手上,我們投鼠忌器,更是難上加難了。”
“投鼠忌器啊!”神拳冷冷道:“有咱們盜王千十九爺在,還怕偷不出令公子嗎?”
千十九爺就是那個瞎了眼的老頭子,他皮笑肉不笑道:“神拳兄莫要為老朽吹噓了,老朽老矣...加上這雙眼都瞎了,還中什麼用啊...”
神拳道:“千十九爺客氣了,您老人家可是這長江以南唯一一個能盜十九鈴鐺的神偷了,何況江湖上誰不知道,您的這雙招子壞了,可耳朵卻練得天下無雙,比明眼人要看的清楚多了。”
此人以偷為業,以偷盜自誇,人家稱讚他偷術好,是一等賊骨頭,他反而開心得意的很,長笑道:“老朽這輩子是什麼都偷過了,可還沒偷過人,這次要不是四姑娘盛情難卻,老朽是不會出山了。”
“那是,那是!”眾人點頭稱是。
“不過...”曹世貴還是皺眉哭臉道:“有千十九爺在,要偷出小兒自然是綽綽有餘了,可偷出來後,我曹家隻怕還是要遭到那侏儒啊呀的瘋狂報複啊!”
此言一出,眾人不禁又沉默了,現在此處殺傷力最大的莫過於那個金槍手全有仇了,但他也是拚命的灌酒,不敢說自己對付得了那侏儒啊呀。
沉默中,曲勇忽然道:“曹叔叔,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曹世貴對曲勇也不知是恨還是怨,他淡淡道:“今天大家齊聚一處,為的就是想出個辦法來,你有話就說吧。”
曲勇當然聽得出來曹世貴的口氣,不過這也難怪,曹老板是因為他才被侏儒啊呀抓走的,要說責任,他是第一位的,他站起來鞠躬道:“曹叔叔,我知道曹毅是為了我才去找那個殺手的,我除了欠你一句謝謝外,還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