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我不是人!我是一隻死了很多年的鬼,現在在地府上班而已......”黑夜裏那聲音說著荒誕不羈的話語,道。
於詩詩居然有心情和他聊起天來,道:“上班?上什麼班?!”
那聲音道:“人間有王朝,地府有閻羅,我就是地府裏的賞善罰惡使者!”
“賞善罰惡?那你為什麼隻殺人,從來不賞善?”
“不要跟他廢話了,追!”唐三材厲喝一聲,當先飛掠而出,全力而奔,但聞“嗖”的幾聲,似乎有兩人影,自他身側飛過,搶在前麵。
而後還有於詩詩叫嚷:“喂,你們等等我啊,胖子,快點,你背我跑!”
“為什麼要我背你啊!你自己有腳...哎呀,好痛!”胖子放抗無果,隻能背起於詩詩趕在最後麵。
無月無星,黑暗的夜,不知何處的敵人。
奔馳出來的都是一流的高手,他們並沒有順著水田的邊道去走,大家都直接在泥地上飛掠而去,直撲那聲音。
那聲音似乎根本不在意衝出來的眾人,他依然用遊刃有餘的口吻說道:“你們之中,有惡人,惡到極點的惡人,所以我來索命!其他人等一律退開!”
眾人自然不會後退,依然在追。
那聲音似乎有些不耐煩,道:“既然爾等糾纏不清,那就一起下地府吧!”
“不要啊!”曲勇追了半天,發現自己越追越遠,驚聲道:“我知道,你是來找我的,我師父對不住你,可他已經受到懲罰了,他臨死前才清醒過來,帶著愧疚離世啊!”
“你師父?”那聲音飄飄渺渺,說道:“你師父是誰?他怎麼對不起我了?”
曲勇脫口而出道:“我師父就是你師兄啊!小師叔!”
“師兄?!”
那聲音好像被風一吹,帶著難言的顫抖,然後就此消失在黑暗中,良久也沒有發出半點的響音。
此時,曲勇身後才有一人趕上來,問道:“那人呢?”
曲勇搖搖頭,道:“不見了。”
唐三材才追了上來,駭然道:“此人好快的身法!啊!”他話音未落,忽然慘叫一聲,倒地抽搐不起。
“什麼人?!”曲勇渾然沒有聽到風聲,他隻在潛意識裏感覺到似有似無的一條人影在自己身旁一閃而過,然後說著話的唐三材就倒地不起了。
他想要出手,但卻隻有茫茫無邊的黑暗,其實憑他現在的眼力,單憑一點的星光,也能勉強看到個大概輪廓,但剛才有人在他眼前晃過,他居然視而不見,這份身手實在是駭人聽聞。
冰心大師已將唐三材扶抱了起來,一把其脈門,無比沉痛道:“死了。”
“死了?!”
曲勇也俯下身去,他不探鼻息,去摸頸部動脈,一摸卻是毫無跳動,仍然不死心,一股暗勁湧入唐三材的前胸,但是也毫無反應,看來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曲勇雙眉緊皺,默然半晌,道:“果然死了?”他忽然好想想起了什麼,掏出手機去照唐三材的臉,但見手機幽藍的燈光照在唐三材那老臉上,顯得更加陰森,但最可怕的不是這個,而是唐三材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
“微笑死人,殺人的果然是那個人。”
照理來說,唐三材被人偷襲而死,臨死前應當是滿麵驚駭,雙睛怒凸之貌,可為什麼會死後露出笑容這麼古怪呢?
方才一切就發生在曲勇身旁,但他卻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檢查傷口!”冰心大師痛失好友,他恨聲道:“不能讓他死的不明不白!”說著雙手一分,撕開了唐三材的衣襟,借著手機微弱的光芒,隻見其身上大小傷疤密布,唯獨不見新傷,就好像這個人是突然間暴斃的。
冰心大師的渾身上下冰涼到了極點,與曲勇麵麵相覷,哪有一人說得出話?
突然問,那淒厲的歌聲,又自寒風中傳了過來,“惡奴群起吠堯舜,萬民齊聲歎良才。誓將寸管化長劍,殺盡世間狼與豺......”
冰心大師痛聲道:“我老友唐三材,不過是一行將就木的老人,何來惡行,閣下居然以除惡之名將之殺害,可恨!可恨!”
“欺世盜名之徒!”那聲音縹緲,忽前忽後,忽左忽右,說道:“你想要知道他的惡行,可以,將其屍體放到靈隱寺門口,你會明白一切的!”
“不行!”冰心大師一口反對道:“他的屍首一旦放到了靈隱寺,就是在告訴天下人,他也就算纏上了永世也洗不清的惡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