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十二年,天下分三,東林,南詔,北耀。
其中最為富裕的南詔國,此刻卻屍橫遍野,城內一片狼藉。
皇城之中,隨處可見被敵軍踐踏過的痕跡:殘垣斷壁的皇宮,血肉模糊的屍體,廝殺聲,哀嚎聲,慘叫聲,哭泣聲混亂的交織在一起,仿佛刻畫著人世間最悲慘的一幕。
“還能活嗎?”鐵騎之上,但見一眉目如星,俊美無比的男子,身披玄色盔甲,手中長槍在烈日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銀光,似是宣告著這場戰爭的勝利。而這名男子,正是東林國最年輕的王——龍嘯風。
馬下,趴著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女,在她的左肩上,赫然插著一把利箭。雖然衣衫已被鮮血染紅,但卻掩飾不住布料的華麗,看樣子,應是君王將相之後。
“臣去看看。”龍嘯風旁邊,一個身著墨色盔甲,神態剛毅的男子應聲下馬,朝少女走去。
“不要殺我姐姐。”這時,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年紀尚小的女孩,撲倒在少女身上,雙臂緊抱,死死護住身下的人。
“曹毅。”龍嘯風微微側了一下頭,示意旁邊的人拉開女孩。
曹毅會意,一把將女孩抱起,夾在腋下。
“放開我,我要姐姐,放開我!”女孩不停的掙紮,對曹毅又踢又打,試圖擺脫他的鉗製。
龍嘯風親自下馬,走到少女身邊,低頭看了看她因受傷而不斷抽搐的身體,蹲下身,輕輕替她撩起耳畔淩亂的發絲,遲疑了一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豈料,少女一口咬住他伸來的手指,上下顎用盡全力,刹那間,鮮紅的液體由龍嘯風右手流出,滴在地上。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龍嘯風先是一愣,隨即用力抽出食指,但為時已晚,指上,赫然留下一排細細的齒印。
“皇上!”曹毅見狀也顧不得許多,一把將臂中女孩丟下,慌忙前來查看龍嘯風的傷勢。
女孩遂不及防,被當場摔破了額頭,但她絲毫不為所動,掙紮著從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跑回少女身邊。
“走!”地上的少女想推開她,卻已使不上力氣,隻能以微弱的聲音命令著女孩。
“姐姐你快起來,要走一起走!”女孩不停的哭喊著,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拖拽少女,但卻拖不動半分。
被咬的龍嘯風強忍怒火,低吼:“把那個小的帶走!”
“那,她呢?”曹毅指了指地上已奄奄一息的少女。
龍嘯風的目光稍作停留,唇齒間,冷冷擠出一個字:“殺!”隨後,翻身上馬離去。
透過烽煙,一道目光死死盯著龍嘯風的背影,恨不得將他刺穿。
望著地上已經一動不動的軀體,曹毅惋惜的搖了搖頭,再次夾起女孩,朝龍嘯風的方向走去。廢墟中,久久回蕩著女孩臨去的哭喊聲…
自此,世間再無南詔國,取而代之的是東林擴大的疆土和國家的富庶。隻是龍嘯風永遠不知道,曹毅的一念之仁換來的,卻是永恒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