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難道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在珍寶閣後院一處宅子裏,蕭乾山憤憤不平地說道,話中所指,自然是天瀑宗和顧懷之間的那些仇怨。
事到如今,恐怕他自己也分不清楚為什麼會那麼想殺掉顧懷,到底是因為他搶了自己的囊中之物玲瓏玉,還是因為他殺了從小便跟著自己的三個師弟?又或許,是因為當初在巨鹿城裏,自己見勢不妙立刻逃走,這在他心裏留下一個無法磨滅的恥辱記憶。
若不是自己當初身上有傷境界未恢複,又怎麼會讓他如此猖狂?
他狠狠地一拍桌子,滿麵嫉恨神色。
“乾山,記住你的身份!你若再這樣肆意妄為,我就送你回宗門,讓你師父好好教導一下你!”
柳鰩微微皺眉,對蕭乾山此刻的表現很不滿意。在他看來,沒有什麼事情比接下來那場大會更重要,他此行來到雲重城,身負宗門重擔,可以說宗老們將宗門崛起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自然不能有任何閃失。
師叔動怒,蕭乾山自然不敢再過分表露,可心裏依然不爽,顧懷那小子不過是個悟境陣師,其實根本不需要師叔動手,如今自己狀態正好,以立境修為足可碾壓對方。但是沒有師叔點頭,他不敢貿然動手,所以這些日子都在宅子裏生悶氣。
“難道咱們天瀑宗會怕他們乘雲宗不成?”他很不滿地低聲嘀咕。
柳鰩搖頭道:“隻要此行能夠成功,乘雲宗算的了什麼?我再和你說一遍,千萬不要得罪那個褚遠之,更不可在他的地盤上惹事。我們和乘雲宗之間的這筆賬,自然要算個清楚,但不是在這裏,你明白嗎?”
見師叔如此鄭重,蕭乾山也不敢隨意,連忙道:“師父,我曉得了,我不信他們會一直待在這裏,隻要他們離開珍寶閣,我就要讓那個顧懷血債血償!”
柳鰩微微點頭,道:“你可以注意一下他們的行蹤,如果他們離開珍寶閣,你便來通知我,我會決定怎麼做。”
“是,師叔放心,我一定會牢牢看住他們!”
蕭乾山滿意地離開,柳鰩看著他的背影,輕輕歎氣。
這孩子在宗門裏被嬌慣得厲害,養成這副自負脾氣,對他修為的精進是個很大的阻礙,看來自己回去之後,得和師兄說一下,天瀑宗的將來,最好還是不要交到這個孩子的手裏,除非他能夠真正改變自己。
珍寶閣裏一片平靜,顧懷這幾日都窩在宅院裏,和祁峰一起研究陣魂的事情。在陣法一道上,他雖然了解的不少,但比起在此中浸淫數十年功夫的師父,還是有很大差距,所以在師父的指點下,他對陣法的領悟也愈發深刻。
如今提升到立境修為,他還要學習一些常用的立境陣法。
慕晚晴到院子裏來過幾次,每次都會在祁峰古怪的眼神注視下聊不了幾句就走,這讓顧懷哭笑不得。他和慕晚晴之間自然是很純潔的朋友關係,但祁峰不管這些,他隻覺得這女娃很不錯,性情相貌都配得上自己徒弟,而且又是一個難得的靈藥師,豈有不撮合的道理?有幾次將慕晚晴弄得滿臉紅暈,顧懷忍不住說了他幾句。
可祁峰是個暴烈脾氣,你要是順著他來,可能還沒什麼,但你要逆著他的性子,他往往會偏要你那麼做。有些時候顧懷不禁感歎,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當初師父能那麼輕鬆地將自己從顧家帶走,是不是也有這方麵的原因?畢竟顧家人在齊州當地是出了名的驢脾氣,而祁峰更是這方麵的佼佼者。
因為顧懷的反對,祁峰就非要撮合這件事。其實顧懷也沒有真正反對過,他隻是覺得老是追問人家姑娘,這樣會弄得對方很難為情,畢竟女兒家總是麵薄,這種事順其自然就好。後來祁峰幹脆不和他探討陣法方麵的事情,每次隻要慕晚晴一過來,他就將所有人都攆出去,就留一對青年男女在屋裏,將氣氛弄得好不尷尬。
對此,他還振振有詞:“你都快二十歲了,早點生個兒子讓我繼續培養,要不我都快老死了!”
顧懷已經無言以對,自己的兒子又成了自己的師弟,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輩分?
平靜的日子不乏樂趣,許是靜極思動,這日慕晚晴來到宅院,便提議說出城玩玩,她聽褚遠之介紹,城北數十裏外,有一片嶙峋石海,十分壯麗,值得一遊,當下便心動了,過來找顧懷商議。
顧懷還未表態,一旁的祁峰頓時叫好,直接替自己的徒弟決定下來,而且說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是個好天氣,你們就去玩吧。
不等顧懷反對,他便讓吳情去收拾一些出遊要用到的東西。
神情溫和的女子滿臉會意的笑容,在顧懷無奈的歎氣聲中,很快便收拾好兩個包裹。
“臭小子,還不快點去!人家姑娘登門邀請,你少在這裏擺架子!”祁峰怒其不爭,恨不得一腳將顧懷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