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重城這幾日突然變了天,往常喧囂中帶著平和的氣氛為之一肅,路上行人神色匆匆,大多是沉凝神色。而這種情緒的根源,則來自城中地位超然的珍寶閣。
據閣中迎客的小廝說,那日從千峰石海返回之後,褚遠之一連摔碎了十多個青瓷花瓶,而跟在他身邊的那個老頭更誇張,幾乎將一個雅間整個給砸了,若不是他身邊那個女子一力勸阻,鬼知道他會不會把珍寶閣給拆了?
究竟出了什麼事,小廝也知之不詳,麵對各種拐彎抹角前來打聽消息的城中勢力,他這幾日儼然如一方豪強般,每夜都有人宴請,問的幾乎是同樣的問題。
褚大家究竟因何憤怒?是不是誰招惹到他了?
這些勢力雖然都不是泛泛之輩,可所有人心裏都清楚,在這雲重城中,褚遠之說話遠遠比那個城守管用,要知道創城之初,褚家就存在,這數千年傳承下來,底蘊和實力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小廝也不知詳情,隻是大概猜測和幾個外人有關,尤其是那日他就在雅間內伺候,聽人對褚遠之回報,說是住在後院的那兩個天瀑宗陣師也消失不見,褚遠之臉色立刻變得一片冰寒。
他說的雖然不夠清楚,但離事實並不遠,那些豪強在知道這條消息後,紛紛滿意而歸,隻要不是和自己有關係,那就可以高枕無憂,至於那些外來人,誰管他們去死呢。
話雖如此說,麵上的功夫他們卻必須要做,所以這幾日城裏安靜許多,也沒人鬧事,也沒人狂歡,那些青樓妓館也不複夜夜笙歌,城內風氣瞬間轉好,倒讓那個一身肥肉的城守大人暗中偷樂。
這一切,隻是因為褚遠之發了一頓脾氣而已。
事實上,褚遠之在知道柳鰩和蕭乾山也消失後,心中就猜到怎麼回事,他確實沒有想到,這兩個天瀑宗的陣師竟然如此膽大,絲毫沒將自己放在眼裏,為了一點破事就一定要置顧懷於死地,實在是很可惡。但是,他如此憤怒,並非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他很清楚柳鰩、蕭乾山和顧懷三人的修為境界,他們之間的戰鬥,絕對無法弄出那般陣勢,也就是說,當時肯定發生了什麼奇特的狀況,又或者是有真正的高手出現,改變了戰鬥的格局。
這才是他真正憤怒的原因,雲重城一向被他視為囊中之物,如今這裏發生了他無法掌控的異狀,他怎能不憤怒?
再加上顧懷和慕晚晴對他的重要性,一貫城府極深的褚遠之才會出現那種失態的表現。
但他絕對不會坐看事態的發展,一聲令下,無數密探灑落城內城外。
兩天之後,一份完整的密保呈到了褚遠之的案頭上。
陳氏姐弟,來自幽冥派空性宗,弟弟陳餘生,少年天才,精通幽冥陣法,姐姐陳鳳凰,上麵並未給出詳細的境界資料,隻有四個字的評價,那就是極度危險。
看到這兒,褚遠之眉頭微皺,整理情報的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不會誇大其詞,既然他這樣評價陳鳳凰,那麼這個資料上顯示隻有二十一歲的女人,必然擁有一身超絕的陣法修為。如果這樣推測,倒也能勉強解釋石海內發生的事情。
如果陳鳳凰比柳鰩的境界還要高深,那麼他們之間的交手有可能會出現現在的結果。
隻是,這陳鳳凰與顧懷等人毫無瓜葛,她為什麼要出手幫忙?柳鰩要殺顧懷,這件事和她應該沒什麼關聯,難道這幽冥派的人經過千年蟄伏,徹底變了性格?
事實仿佛被一層層迷霧遮蓋,很難看清楚其中真相。
而且更為詭異的是,這些人如今全部消失,誰都不知道他們究竟去了哪兒,還是否活著。
再有三天,珍寶大會就要舉行,雖然顧懷的缺席並不會影響這件大事,但是他和那個密室中人商定的計劃中,在珍寶大會之後,顧懷的存在將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如果他不能出現,那珍寶大會的意義將會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