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玦聽到了紫鳶叫出“落雪”這個名字,又聯係到莫思幽的反應,眼中立時冒出警惕神色。
“你們認識那妖物?”
聽得他一聲斷喝,莫思幽和紫鳶回過神來,卻見納蘭玦一個閃身,如同疾風一樣奔過來,眨眼之間又消失了蹤影。
莫思幽正是要出手,然跟前的紫鳶卻是用虎視眈眈的目光打量起他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紫鳶”用低沉的男聲向莫思幽問道。
莫思幽一怔,這分明是納蘭玦的聲音!他一把揪住“紫鳶”的衣領,喝道:“你想做什麼?”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紫鳶”冷冷說道,忽然勾起一個冷笑,斜斜地盯著莫思幽的手。“你可得小心著點兒,我看這丫頭的小身板禁不起幾番折騰。”
“你!”莫思幽的手握緊了拳頭,但如今納蘭玦的幽魂上了紫鳶的身,傷納蘭就是傷紫鳶,他無法,隻得將“紫鳶”放開。但他仍是咬牙切齒威脅道:“你若是傷她分毫,我定會讓你魂飛魄散!”
“那就要看你肯不肯誠實一點了。”“紫鳶”一點也不發怵,反而是一臉悠然自得地盯著莫思幽。“你也知道,這丫頭的身體狀況特殊,就算我什麼都不做,單單是依附在她身上,時間一長,對她的元氣也是巨大的損傷。”
可惡!莫思幽的手握成拳頭,卻又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他隻能抓緊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放心,我對什麼玄陰之體不感興趣。但是,你要乖乖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拿著蓮心做幌子來向我打聽五百年前的事情,又有什麼目的。還有,你們和那五百年前那妖物是什麼關係?”“紫鳶”一連串地提問,那雙原本清澈見底如同溪水一般的眼眸,此刻竟是升騰著霧氣,就像湖心島的那條小河。
莫思幽聞言,眼中流露出不屑的神色。
“五百年前,你們做過些什麼事情,對我一點影響都沒有,我何必打聽?至於你口中的妖物,不巧的是正是在下的朋友。”
“哦?三大名門什麼時候也開始和妖物為伍了嗎?”“紫鳶”眉梢微挑,一副戲謔的神情,好像是在嘲諷莫思幽,堂堂的名門子弟,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莫思幽絲毫沒有閃避,回道:“三大名門中向來不乏有人爭名奪利,心狠手辣,自相殘殺,比所謂妖魔更勝一籌,不一樣與三大名門為伍?”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人便是人,妖魔便是妖魔,如何能相提並論?”“紫鳶”冷哼。
他的不屑一顧讓莫思幽眼中閃爍冷光,繼而說道:“原來你還是如此迂腐!在你眼中,人就一定比妖魔高貴,還是比妖魔善良?當年你為了讓你妹妹避開落雪,將她送入宮廷,結果如何?當那個暴君一步步逼死你妹妹的時候,你可知道落雪為她做了些什麼?就因為你的迂腐犯下的過錯,差點葬送了一對有情人的性命!”
“紫鳶”臉色刷白,後退了兩步,被雪光映照著的臉顯得蒼白。
“不可能!”“她”脫口低吼。
趁著他失神,莫思幽手中幻出一道光擊向“紫鳶”。她身體裏的納蘭玦下意識地彈了出去,莫思幽順勢將紫鳶拉了回來,那道光擊中桌上的花瓶,但花瓶卻是完好無損。
莫思幽看了一眼納蘭玦的白影消失的方向,沒有去追,隻是瞥了一眼花瓶,嘴角勾起冷淡的笑意。不過虛晃一招,嚇唬嚇唬納蘭玦,在那般情況下,納蘭玦根本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地自保,便離開了紫鳶的身體。
莫思幽如何可能冒著風險對紫鳶下手?好在這一招奏效,他揮手帶上了門,順帶營造出了屏障,似是怕納蘭玦會不甘心再回來。從前二十年,他都未發現門前這棵古樹竟是隱藏著一縷幽魂,現在才發現,原來這裏也不見得安全。
他將紫鳶扶到床上。方才被納蘭玦上身,多多少少會傷到元氣,此刻她已經昏睡過去,額上還帶著冷汗。莫思幽替她擦了擦額角的汗珠,拉上被子給她蓋好,然後拿了一本書過來,將燭台擺在手邊,靜靜地看起來。即便是有了保護屏,他還是不太放心。
這一夜,他要守著才行。
“噔噔。”這時卻有人來敲門。
莫思幽心裏警惕起來,沉聲問道:“什麼人?”
門外傳來了金菱的聲音。
“莫……少俠,是我。”
莫思幽臉上浮現出驚疑的神色,並沒有立即去開門。
“你睡了嗎?那……我明天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