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身材極其高大,高大得將林落雁完全籠罩在他的身影之中。他帶著一個狼首麵具,讓人看不清容貌,唯有一雙發亮的眼珠透著玩味和殺戮的嗜血光芒。
“你是相國家的千金小姐,名喚林落雁的?”刺客定定地看了林落雁一會,忽地開口問道,聲音低沉冰冷仿佛來自地獄。
林落雁渾身一抖,隻覺那聲音仿佛冰冷的利劍直插入她的心中,讓她的心禁不住地攣縮。她微微坐直了身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對上他冷厲的目光強自鎮定地回答:“是便如何?”
刺客從喉嚨中發出一聲低沉的笑聲,退後兩步,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張紙來就著暗淡的月光看了看,然後沉聲對林落雁說:“恭喜你即將成為我的第六個刀下亡魂!”
“啊!不!小姐,你快跑!”已經被嚇呆了的鈴兒忽然間回過神來,猛地撲到了刺客的身上,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臂膀,高聲呼叫著。
林落雁看著她一副不顧生死的模樣,心頭頓時一暖,所有的勇氣刹那間回到了身上。傻鈴兒啊,傻鈴兒,就憑你小小的身軀難道能攔住他嗎?她眼角掛淚,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平靜地看著刺客淡淡道:“我不會跑,就算跑也跑不掉,你放我的丫鬟走,我便從容赴死!”
刺客冷哼一聲,猛地一下將鈴兒甩跌在地上,冷聲道:“你倒是聰明!”
林落雁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從容地從那已經破損的轎中走出來,站定在寒冷的夜風之中,用一種無畏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刺客。
“你在看什麼!”刺客有些不耐地問,從這個女子的眼中看不到驚恐和哀求,反而倒有一種淡淡的鄙視,這種鄙視讓他心裏很是不爽。
“我在看,像你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男人,為何竟對殺害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那麼感興趣,我想知道,為何你們要殺害那些女子?”林落雁緩聲說著,環顧著刺客身後的幾個同樣帶著狼首麵具的黑衣人。此刻,她已斷定他們便是劉夫人口中的歹人,隻沒想到才剛剛聽說了消息,晚上便被她碰上了。
“你想知道嗎?”刺客冷哼著,“很容易,待你見了閻王自然便會知道了!”
明晃晃的大刀一橫,在夜色下劃出一道刺眼的銀光直刺進林落雁的眼中,讓她心頭一顫。她抬起頭來看著朦朧的月亮,兩滴晶瑩的淚珠滴落在衣襟之上,仿佛散發著幽光的珍珠。她不是害怕,隻是不舍,她的父母就在後麵的那條街上,她卻已經沒有辦法跟他們道別。還有他……她答應他會等,卻已經等不到他給她答案的那一刻了!
“允許我在死前問提最後一個請求嗎?”梨花帶淚的容顏讓任何人都狠不下心來拒絕,刺客微微一怔,隨即問:“什麼?”
林落雁淡淡地看了看暈倒在地上的鈴兒,回答:“不要殺她好麼?還有給我抬轎的家丁們!”
刺客沒有回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冷聲道:“我憑什麼要答應你?”
“你殺我必有你的理由,毫無可駁,但是你卻沒有理由殺害無辜的人。少殺一人便是為你自己積下陰德,種下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