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雁一直低垂著頭,聽得太後開口問,這才緩緩抬起頭來,卻依然低垂著眼睫緩聲回答:“回太後,落雁確是十八歲。”
“嗯……”太後點頭,十八歲的年紀不算小了,到底大些穩重很多,心下對林落雁又多了幾分好感,“聽說你懂得佛經,皇上素來信佛,所以對你頗為器重啊?”
林落雁柔柔一笑婉言謙道:“皇上宅心仁厚心心向善,對待子民如佛祖一般寬厚仁慈,那是百姓的福氣,落雁隻是懂得幾個字偶爾能幫皇上念念佛經罷了,怎能提懂這個字?”從小跟著父親見得官場上那些溜須拍馬的客套話多了,自然知道怎麼說會讓人開心,她的話果然讓太後眉笑顏開。
“嗯,不愧是名門出生的千金小姐,懂得進退。”太後滿意地把手一揮,示意她起來說話。
林落雁低眉順眼謝了恩才站起身來,落落大方的表現直把旁邊的李公公看得發愣。他隻是讓她莫要出錯,也沒讓她如此討好奉承啊,這般討太後歡心,讓太後歡喜了隻怕反而對她和主子不利呢!
太後眼角微微上揚,露著慈祥的微笑,麵前站著的這個少女溫婉可人,著實讓人討厭不起來,這反讓她心中生起了幾分內疚,不禁溫言道:“前些日子哀家讓人給你和皇上算過生辰,你的生辰八字倒是大富大貴不錯,隻是這進宮的時日卻不太妥當,怕是對皇上會有些……”
“既是如此,落雁寧願獨身遠離,也絕不能讓自己對皇上有一絲的傷害!”林落雁心中靈光一閃,連忙說道,眼中露出真誠之色,仿佛全身心都撲到了皇帝的安危之上,完全不在乎自己會受怎樣的委屈。
太後看著她撲閃的大眼和眼中真誠無辜的目光,心中一軟被感動了,她示意林落雁走到自己身邊,親自握住她柔軟的手,軟聲道:“真是個好孩子,其實也不必如此,隻是這一年之內得委屈你不能讓皇上與你同房。”
“不委屈,隻要皇上安好,落雁怎樣都沒事!”林落雁心頭暗喜,口中卻乖巧地說著。
太後略微思索了一會,輕歎道:“讓你待在皇上的身邊總歸是不太好,日日相處卻不能碰你,大概也讓他煩透了吧……”母親到底是了解和心疼兒子,為他想得如此周到,她想了一會,終於想出了一個好辦法,“這樣吧,明日哀家讓皇上封你為修儀,賜你一個宮邸,如此一來你既有了好名分便可安心等上他一年,他也不必日日對著你卻要克製而煩憂了。”
林落雁起初心中一沉,隨即又欣喜起來,她雖有了名位卻也能暫時擺脫與秦浩天日日相處的尷尬,待得日後新秀女入宮而來,她又不在皇帝身邊出現,皇帝大概便會把對她的心淡下來罷。而且,有了自己的宮邸,與墨羽相會也方便一些……想到這裏,她忙臉露喜色地跪下謝恩,不明就裏的人們還以為,她在為自己地位的上升而喜不自禁呢。
太後看來很是喜歡林落雁,讓她陪著用了膳,又拉著她的手說了好一會子話,才放她離開。出了慈安宮往住處走,快到養心殿時看見李公公匆匆而來。午膳之前他趕回養心殿伺候皇帝去了,現在又來不知是不是找她的。林落雁剛想問他,卻聽他已經開口道:“皇上聽說太後喜歡你,心中歡喜,讓你過去陪伴聖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