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際驅馳
風染輕輕一歎:“隻會有一個結果,沒有僥幸。”這個結果就是被霧黑全殲,風染沒有說出來,但眾臣心裏都清楚。風染又道:“風某若為榮國或昊國統帥,一定會強渡涫水。人要活著才有希望。”當然,如果榮國和昊國逃到索雲國來,風染就要想辦法讓他們答應合並進索雲國,明知是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無恥行徑,也一定要做!反正命已不長,不在乎做惡人,背惡名。
“烏國呢?”賀月在上麵發問。畢竟烏國是索雲國的姻親國,關係與別國不同,難道也像對待榮國昊國一樣,坐視不理?榮國並未向索雲發出求援,而烏國可是向索雲國發出了二十多道求援文書的!
風染回道:“臣已經呈述過了,照目前霧黑蠻子在我鳳夢大陸境內耀武揚威,如狼似虎的凶猛程度,想增援別國,隻派少量軍隊馳援是無法奏效的。軍隊派多了,我國內部又空虛了,因此,臣不主張馳援,此其一。其二,如果按照臣的策劃,我國北方防線後撤至石雨鎮一帶,那樣的話,我國與烏國的那段邊界就會失陷,就不直接跟烏國接壤了,我國派出去的援軍就會像簡國援軍那樣,有去無回!其三,臣認為,淦城乃是孤城,一樣守不住的。烏國想不被滅國,也不是沒有可能。那就是退守依山南麓,跟守在依山西端的嘉國暫時放開恩仇,互為呼應,然後漸漸向整個依山縱深發展,以依山為基礎,據山固守。烏國守一個國家守不住,隻守一座山還守不住?隻要沒有國土全境淪陷,就勉強可以不算亡國。”風染向賀月再拜道:“陛下為一國之君,派不派軍馳援烏國,自當憑陛下一言而決。如果陛下硬要派臣率軍馳援烏國,請恕臣不能從命!”
風染此言一出,頓時把滿朝堂的文武百官都驚到了,這是直接的藐視皇帝呀!直接的抗命不遵呀!以前索雲國的貴族老臣們本就跟風染暗中仇隙,沒有揭穿風染的身份,已是極大容忍,自然不會出頭替風染求情,那些新提拔上來的庶族官吏和合並進來的別國官吏對風染並不了解,自然也不敢輕易開口。一時間朝堂上靜寂無聲,都戰兢兢地等著賀月發火。
賀月一臉平靜,任由風染跪著,張眼望著底下的眾臣問:“各位大人剛才都聽了風將軍的高談闊論,大家都議議,我方該不該對烏國馳援?如果馳援,派誰領軍?派多少兵力?如果作戰?都說說吧。”
自風染論戰,這一大席話流暢地說出來,中間略無阻礙,侃侃而談,顯然風染對目前鳳夢大陸的戰事早已經深思熟慮過,或許,風染早跟鄭家商議過,兵家對戰局的見解和預判果然更加深入老到。賀月明顯覺得,眾大臣在聽了風染論戰之後,情緒安寧穩定了許多。連賀月自己也覺得心頭踏實了。
眾大臣在底下交頭接耳,嘀嘀咕咕商議了半天,也沒個人站出來回話,賀月等得大不耐煩:“平日各位大人不是都挺能說嘛,每個大人都能長篇大談,滔滔不絕,這會兒怎麼都啞了?說話!”
眾臣又是一陣靜默,最終莊唯一出列奏道:“臣不懂兵法,不通軍事。不過臣聽了風將軍的議論,深以為然。將我國北方防線退至石雨鎮一線,憑山固守,實有真知灼見,可見風將軍為我國出謀劃策,殫精竭智,一片赤誠。既然我國防線後撤,已不與烏國接壤,也就難以馳援。風將軍所言不馳援的三個原由也極有道理,臣讚成風將軍所言,不對烏國馳援。”聽莊唯一拍風染馬屁,賀月覺得舒服了。
那些貴族老臣聽了暗中撇嘴,心道:“那是你舊主子啊,豈有不大拍馬屁之理?隻怕你舊主子說屎是香的,你也要湊上去聞聞!”
莊唯一說完,朝堂上又冷場了!
一直站在朝堂大殿門口的淩江,一向不在朝班之列,是在朝堂上擔任守衛之責,忽然向前幾步,遠遠跪下,啟奏道:“臣鐵羽軍都統領淩江啟奏,臣以為,風將軍之言,言之有理,自保要緊,暫不能對烏國馳援。”說完叩了頭,又退了下去,重新又像根柱子一樣,筆直地站立地朝堂門口。
有了淩江這個開頭,其他大臣才稀稀拉拉表態,那些貴族舊臣再是看不慣風染,心有積怨,也隻得讚成風染暫不對烏國馳援的意見。誰敢提議向烏國馳援?要是賀月來一句“誰提議馳援,誰就率軍。”既然在風染的計劃裏,北方防線要後撤,此時率軍馳援,就是有去無回,不是自己找死麼?再說了,不馳援的主張是風染提出來,自己不過附議一下而已,日後若有什麼不好的議論或唾罵,那也不關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