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際驅馳
在眾將的七嘴八舌中,隻有封劍繼續發揚他的不恥下問風格,問道:“蘇拉爾大帝為什麼要約見風將軍?”雙方作為敵對方的最高統帥,分屬不同陣營,有什麼可談的?要打仗,一聲令下就好了。
風染倒是對封劍此問,大有同感,想打,雙方開戰便是,何必約見?既然約見,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之事?蘇拉爾大帝是霧黑王朝的皇帝,風染隻是索雲國的一個大臣,蘇拉爾降尊紆貴地發出邀約,就是極限。霧黑蠻子又正當勢力猖獗鼎盛之時,蘇拉爾更不會做出上門求見對方大臣的失格舉動,自然是該風染去覲見蘇拉爾才合禮儀。
風染看向鄭嘉。鄭嘉是他二舅,為人低調沉穩,風染與鄭嘉的感情是不深厚,但風染對鄭嘉極是尊敬倚重,幾乎事事都會證詢鄭嘉的意見。
合國之後,鄭家人都未在索雲國任職,鄭家軍成了風染的私人親軍,鄭嘉跟在風染身邊,不過是個客卿和私人親軍領統。但大家都知道鄭嘉跟風染的關係,卻儼然成了風染帳下的第一謀士。
鄭嘉微微一笑:“少主既然想見,不妨一見。”合國之後,鄭家人雖然追隨風染,卻都執意不在索雲國為官為將。鄭家軍也沒有占據索雲國的軍隊編製,自不能像別國軍隊那樣打散了混編入索雲國的其他軍隊中。再說,把鄭家精騎打散了混編,也實在可惜了。鄭家人和鄭家軍都不好安排,就隻能這麼不明不白地算成風染的私人親兵衛隊,保持了相對的獨立和完整。因此,鄭家都不稱風染為“將軍”,仍叫“少主”。風染現在在軍務方麵一手抓,要養這麼一支三四萬人的私人親兵衛隊倒是輕而易舉。
風染對這個傳奇皇帝有些好奇,同時也很想知道,這個傳奇皇帝約見自己,到底想說什麼?風染倒不憂慮此行的風險,對方好歹也是一國之君,既保證了不留難自己,說出來的話,便是一言九鼎。於是風染力排眾議,在約定的時間,率領五百餘兵坐,乘了三艘泊在內巷中的戰船,渡過涫水,在江陵渡靠岸。
靠岸後,兵卒和隨行將領們都被禁止下船,隻許風染一人上岸。霧黑一方的兵卒也是遠遠退開,整個江陵渡上,就隻站著一個長得甚是威嚴,身材甚是偉岸,看上去四十來歲,氣度燁然的中年男子。
眾兵府隻看見風染向那男子走過去,行了外臣覲進皇帝的禮,那男子甚是和靄地還了半禮,然後兩個人便站在渡口上說話。說些什麼,因隔得遠,什麼都聽不到。隻看見兩人不斷地交談著,神色都挺平靜。男子穿著他們霧黑大陸形製的黑衣黑甲,風染穿著素袍銀甲,披了猩紅的披風,顯得黑白分明,跟中年男子的偉岸身量相比,風染身矮體瘦,顯得相當嬌小玲瓏。
雙方兵卒都全神貫注地關注著渡口上交談的兩個人。
交談的時間並不長,便見風染忽然冷下臉來,向蘇拉爾大帝揖了揖,轉頭向戰船走來。蘇拉爾大帝衝著風染的背影說了句什麼,風染的腳步卻沒有絲毫的滯凝,一路回了船,吩咐回曼子渡。
回了曼子渡後,風染便叫親兵暗暗打點行裝,準備離開。鄭修年趁夜晚無人,問風染到底跟蘇拉爾說了什麼。風染笑笑道:“我問他做那麼多木伐幹什麼。”
“他想幹什麼?”
“他說,找點事給下麵的兵卒幹,顯得上位者成竹在胸,高深莫測,以保持軍隊士氣。”
鄭修年聽了一呆,這回答也太匪夷所思了,可是,細細一想,似乎又有些道理,然而再一細想,又覺得蘇拉爾此話不盡不實:“你相信?”
“他姑言之,我姑聽之。”
“還說啥了?”
“他問我,這麼年輕,如何就懂得行軍打仗了。我問他,當初他怎麼會想到一統霧黑。”
蘇拉爾大帝一統霧黑大陸的傳說並不是隨著霧黑王朝的入侵才流傳開的。早在十年前,還未開鑿出百萬大道,蘇拉爾大帝一統霧黑建立王朝的傳說,就從朗昆寧山脈的小道上流傳進了鳳夢大陸。不過那時,鳳夢人都隻當個傳奇,絕沒想到自己會跟遙遠的霧黑大陸發生什麼關係!但是,這個傳奇流傳進少年賀月耳中,給賀月年輕的心造成了深深的震動。有了蘇拉爾大帝前事之師的啟迪,賀月才會立下一統鳳夢,開創太平盛世的遠大誌向。而風染是受了賀月和蘇拉爾的雙重影響,才決心親手收複鳳夢各國,將之拚湊成完整的鳳夢河山社稷圖。
“……就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