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際驅馳
在太皇太後縱身一傾,身形剛開始下墜之時,站在一邊的那個武功高手疾撲出去,彎身一撈,卻隻撕下太皇太後的一幅裙袂,絲毫未能阻止住太皇太後的下墜之勢,太皇太後便在門樓上上下下眾人的目光之中,以頭搶地,隻摔得腦汁(漿)迸裂,慘不忍睹,隻是她的唇角,始終帶著一抹淺淡的笑意,安然而逝。
賀月這個孫兒雖然不夠孝順她,但是她卻不能讓賀月背負不孝的罪名,寧死不辱,方是她太皇太後的氣節!
太皇太後的兩個女侍也跟著太皇太後跳樓而下,追隨太皇太後而去。其中一個女侍跳下樓,隻摔斷了腿,並未殞命,躺在門樓下,低低地號呼呻 吟。門樓上很快射下幾箭,便把那女侍射死當場!
隆安門下,陳屍五具(有個兵卒被射死在拱橋後,屍首未能搶回),血跡殷然,眾大臣目睹了嘉國趕盡殺絕的狠辣手段,俱都悲憤填膺,更有數個老臣,嚎啕大哭起來。賀月更是跪著呆滯地看著隆安門,一雙眼憋得通紅,滿眶的水汽,卻強忍著不肯掉下來。
風染從跪地中一躍而起,吩咐道:“來一隊盾兵!”
嘉國挾製在前,他們救不下禦前副都統和太皇太後還情有可原,但是索雲國方麵若是連太皇太後和副都統的屍首都不能搶回,或是不敢去搶,索雲國的氣勢何在?國威何在?國體何存?他們還憑什麼去合並嘉國?
風染拔劍在手,當前開路,帶著一隊盾兵二十餘人向隆安門走了過去。
“將軍,用盾牌護身。”
風染走在隊列最前,頭也不回地說道:“不用!”他是索雲國總領軍事兵權的兵馬都統帥,他要的,是那份氣勢,壓倒嘉國的氣勢!
門樓上,耀乾帝看著漸漸逼近的一行人,命令道:“放箭!”門樓上一字排開準備多時的弓箭手頓時數箭齊發,箭如雨下!對方二十餘人,全都盾牌護體,用弓箭射盾牌,根本無用,因此,所有弓箭手不約而同,把箭矢對準了走在最前麵,那個唯一沒用盾牌護體的人!
麵對如雨一般飛射而來的箭矢,風染不架不擋,帶著盾兵,一往直前!
眼看著箭矢就射到了風染跟前,後麵大臣驚呼道:“風將軍!”然後他們便看見那些射向風染的箭矢,不是箭頭一歪,從風染身側飛了過去,就是被風染抬指輕輕一撥,便被撥了開去,再或者,箭矢在風染麵前陡然化為齏粉,飛濺開來!隻看得眾大臣目瞪口呆,有人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語:“他不是人!”隨即便有略懂武功的人解釋道:“那是護體內力!”
風染在回答“不用”之時,已然運使內力,遍布全身,這無形無質的內力,便如同在他身周布上了一層盾牌,隻有武功練到極高時才能有此功力。風染在被囚在地牢時,反複運功解穴,又在臥房裏跟賀月雙修合練一場,這一日一夜之間,令他功力大增,他原來隻恢複了七成的功力,終於盡複舊觀,而且他的功力因幾廢幾練,功力在盡複舊觀的基礎上,更見精純。
風染便在用這無遮無擋,一往直前的氣勢,帶領著盾兵,直走入隆安門下,指揮著盾兵扛起其餘四人的屍身,自己則在箭雨之中俯身將太皇太後的屍身背於背上。
門樓上,那個武功高手向耀乾帝笑道:“江湖傳言,這賊子曾為江湖前十高手,內力強橫,果然名下無虛!”右手一揮,指間扣著的四隻飛鏢,脫手而出,直射門樓下正俯身把太皇太後背起的風染。
那武功高手知道,憑風染的護體內力,普通箭矢已對其無可奈何,唯有以內力,破內力。他這四鏢雖在笑談之中擲出,卻是運息已久,全力施為。四鏢,先後射向四個方位,窺定了風染會俯身去背太皇太後,俯身之下,背心大開,這第一鏢便射向風染背心。其後料定風染會側身回劍,反手撥擋,第二鏢便射向風染麵門,側身回首,這個動作須靠腰腿之力支撐,第三鏢便射向風染腿腳,以風染之尊,親自前來背負太皇太後屍身,必是不容太皇太後死後,屍身再被糟蹋,因此,第四鏢射向太皇太後!
風染早已經知道那門樓上有個武功高手,他不懼門樓上弓箭手的箭矢,卻一直暗暗防備著那高手的襲擊。風染不是江湖人,但他在玄武山呆了八年,玄武派可是江湖上的一大門派,風染耳薰目染,對江湖伎倆一點不陌生。早料到當他去搶太皇太後屍身時,門樓上那個武功高手不可能坐視不理,因此,當風染彎身去背太皇太後時,一直凝神戒備著,當指間鏢疾而出時,風染憑聽風辨形,不用回頭,便即回劍反撩,劍鏢交擊,風染隻覺得寶劍竟未把飛鏢擊飛,而寶劍反被飛鏢撞得一沉,劍脊貼著背心,以麵分力,方化解掉飛鏢上所蘊含的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