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際驅馳
幻沙公主猜想,風染敢那樣毫無顧忌地一再提出和離,這一次更是奉了索雲皇帝的旨來與自己商議和離,大約是因為他與她並未行過敦倫之禮。如果她與他有過那樣的關係,風染會不會有一些顧慮呢?
依風染的潔癖性子,隻怕風染在清醒狀態中連碰都不會碰自己一下。因為幻沙一早就備下了滲入過媚酒的烈酒,準備若是權勢利欲美色打動不了風染時再用。幻沙並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過錯,他與她早在五年前就是夫妻了,早在五年前就該行這敦倫之禮。如今她對風染早已經沒有當初的情意了,她這麼做,隻是想為汀國,留下風染這個人才,最終保住汀國,不至滅亡。
可惜,她是公主,到底矜持,那酒勸了三次,終是放不下身段,沒能把酒強灌入風染嘴裏。
幻沙公主雖身上作怪的難受,卻也沒叫人。因她一早便有圖謀,這等要使用媚藥蒙翻駙馬以行敦倫之禮的事,實在大失身份,不好落入別人眼裏,便把身邊的婢女都打發出去了,她帥帳外的守衛兵卒一向是不許靠近帳子的,想著這會兒叫人,怕是沒人應的,自己躺一躺,隻要熬過這陣子藥性就好了。
陸緋卿的消息比幻沙公主晚了許多,黃昏的時候才收到索雲方用三座城池和十萬石糧食向汀國賠禮,以求汀國釋放風染的消息。陸緋卿趕緊的打點了軍務,又到小溪裏洗浴一番,換了衣服,便連夜向公主營地趕來,想把這個天大的喜訊告訴風染。
陸緋卿熟門熟路的直接趕去軍牢,卻撲了個空,問了守牢的兵卒,說是被公主請去帥帳了。
這一個月,幻沙公主對風染頗是冷淡,連一回都不曾去探望過。這會兒怎麼會被請去帥帳了呢?莫非兩個人真是要商議和離之事?陸緋卿便直撲公主帥帳而去。先在帥帳外行禮稟道:“公主殿下,末將陸緋卿求見。”
帥帳裏並沒有人應聲。再稟,仍是沒人應聲。
陸緋卿略略有些詫異,仗著公主素日頗重用他,待他又客氣幾分,便一抬手,掀起門簾,一彎腰就鑽了進去。帥帳裏原來並沒有人,隻是八仙桌和書案上零亂地擺著些菜品,而且菜也沒有吃什麼,多還是完好的。
本來帥帳無人,陸緋卿便該退出帳外等候,隻是軍中夥食本來就差,這段時間汀國又缺糧,能吃飽就不錯了。陸緋卿實在有很久沒有看見過這麼好的菜品了,更別提吃到了。光是看著,那嘴裏的口水就不由多了起來,便想:“這是幻沙公主用來宴請師哥的嗎?自己偷吃一點點,應該沒事吧?”聽了聽帳外沒有什麼動靜,便飛快地提起筷子夾了幾樣菜品喂進自己嘴裏。
陸緋卿不敢多吃,隻吃了幾口便強迫著自己把筷子揩幹淨了又放回去。隨後才注意到八仙桌上有個小酒壺,小酒壺邊有兩隻酒杯,一隻空著,一隻滿的。軍令十八斬中,便有一條,軍營中不準隨意飲酒,因此陸緋卿也有很久沒有喝過酒了。陸緋卿對酒並不特別喜好,隻是聞著那酒甚是香醇,陸緋卿便端起那滿杯的酒,一飲而盡。隻是酒杯甚小,這一杯哪裏夠飲,陸緋卿便從小酒壺裏斟出一杯滿上,又喝了,方才罷手。
陸緋卿看了看自己的偷吃現場,貌似滴水不漏,便想退出帥帳,依規矩在外麵等候公主歸來。那手尚未觸到門簾,忽然聽到從後帳傳出來一聲低低的女聲,似是呻 吟,似是說話,模模糊糊的,聽不清楚,卻把陸緋卿嚇了一大跳,翻身就跪在地上:“請公主殿下恕罪!末將以後再不敢偷吃!”
帥帳裏並沒有人說話,也沒有動靜,陸緋卿慢慢抬起頭,細經的側耳傾聽,才隱約聽見後帳似乎有女子略為粗重的喘息聲。幻沙公主在後帳裏麼?可是公主為什麼不說話,那喘息聲也顯得怪異,像是生了病似的?陸緋卿又輕輕叫道:“公主哪裏不舒服?”“公主在裏麵麼?”“要請軍醫麼?是公主出來?還是末將進去?”
後帳裏隻傳出幾聲更見粗重的喘息,聽聲音應該是公主,陸緋卿放心不下,便挑開簾子進入到後帳。後帳裏並沒有點燭,隻借著前帳透過來了微弱燭光,陸緋卿看見公主隻穿著褻衣躺在地鋪上,身子不住地扭動翻滾,似乎難受之極。陸緋卿顧不得禮儀,連忙俯身去扶公主,不想一觸到公主的肌膚,便感覺公主身上溫度甚高,隻當公主果然是生了病,便扶著公主安慰道:“快把衣服穿上,末將去請軍醫。”
幻沙公主輕輕“嚶”地一聲,偎向陸緋卿,模模糊糊地說道:“將軍可是回心轉意了?”她已經被藥性燒得有些迷糊了,全然分不清誰是誰了,隻覺得身邊這個男子身上充滿了陽剛之氣,依稀有些像那年,她在鼎山上看見的那個渾身迸濺著活力的少年郎,她心滿意足地笑著,摟住陸緋卿,完全出於本能地用自己的身子輕輕摩擦陸緋卿的身體,仿佛這樣,身體便會覺得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