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際驅馳
風染沉下臉道:“是你告訴他合體雙修的?記不記得,你答允過我,立過誓,不跟他說?!你就不怕應誓?”
“我隻立誓不告訴賀月那廝,沒說不可以告訴鄭家。”鄭修年道:“是修羽密告皇帝的。”
“哼,不是一樣?”鄭修年誠心要把消息捅出去給賀月知道,自然有的是法子,鬥心眼鬥不過鄭修年,風染又道:“那毒,也是你給鄭家的?你怎麼拿到那毒的?”
“什麼毒?”
“先生從我身上淬的體毒。”
“這個你可猜錯了。你的體毒本來就在鄭家手裏。”
“那毒不是在玄武真人手裏麼?”
鄭修年道:“那年……還是霧黑蠻子打過來以前,你想逼我離開,叫我去問玄武真人緣由。我去問了,知道你活不長,就稟告了老家主。老家主跑去玄武山跟玄武真人談了幾天,其間還下令把玄武山上學醫學武的弟子都抓了起來。然後鄭家就知道了雙修延壽的法子,還曾想逼著你練。再後來,玄武弟子們回山了,玄武真人卻從此外出雲遊去了。這一遊,遊到現在都不回山,你說他雲遊到哪兒去了?”賀月為了向玄武真人請教延壽之法,還派了人長期駐守在山上,想來個守株待兔。結果,那兔子如脫韁的野馬,一去不回!
“梵淨山?”
“不是。”鄭修年道:“梵淨山是我們鄭家老寨,不會讓外人進去。不管在哪,我猜,一定是在鄭家的掌握之中。那毒落到鄭家手裏,再正常不過了。”
又道:“追究這些已經沒用了。你不做鄭家少主,但鄭家也是你外祖家,鄭家不會害你,總是想叫你活下去。據我猜測,鄭家是想你練好了功夫,才好偷擷賀月的精元。你若練不出內丹,鄭家自會把體毒給你,助你一臂之力。但是偷擷精元,風險極大,成功的機會太小了,所以,鄭家一直都在猶豫要不要叫你偷擷。就算你練的功法是玄武真人改良過的,畢竟沒人練過,也怕失敗了。”
風染啐道:“知道這功夫搞不好要練死人,你還推波助瀾,慫恿他跟我練?他就是得了這個方法,把我關在宮裏頭,天天逼我。”
鄭修年正色道:“小染,你講點良心!打從你十五歲在鼎山上看見你,就把你裝在心頭了!這都十年了,以前我不了解他,以為他把你當男寵玩……回顧這十年,你總對他若即若離,時好時壞,離多會少,總不對他敞開懷抱。小染,他也是常人,人有多少個十年可以等待?沒人可以一直付出,不求回應。他已經夠長情了,你就不怕他倦怠了,灰心了?”
風染忽然回想起他生辰次日,賀月去上朝,跟他下的最後通牒:“風染,等我散朝回來,你若還在,就乖乖跟我練功,別再嘔我氣我,我是人,不是鐵打的,我腔子裏那心是肉做的。你若走了,便大家各自珍重,隻當從未相識過。”此時,風染才深切地體會出來:那時,賀月是倦了吧?再無法等待下去了吧?是真的想跟他作個了斷了吧?
風染隻借著嘬茶的動作,掩飾自己的不安。無可否認,自己心頭是喜歡賀月的,不想練功,卻又厚著臉皮舍不得走,結果當場氣到賀月失控,狠揍了自己一頓。
風染破天荒地覺得,自己真的欠揍。
鄭修年見風染不說話,還當風染仍不答允練功呢,便勸道:“那廝對你有情有義,願意跟你合體雙修,願意拿自己的精元養你,你還想他怎麼做?”
“我是怕,練功練岔了。便是不練岔,練成了,他這輩子也好不了……我總舍不得他吃苦。”
鄭修年道:“小染,你想他好,他自然也是想你好了。所謂夫妻一體,對方好,自己才能好。你不想想,他若看見你一天天老去,你心裏不好受,難道他心裏便好過?幾年之後你去了,便舍得留下他一個人傷心?他願意養你,便是吃些苦,看著你好好活在他身邊,他心頭也應當是甜的……”鄭修年一口氣勸了半天,忽然醒豁過來,風染隻是怕練不成,怕賀月吃苦,便問:“你允了?”
“嗯。”風染跟鄭修年也是打小的情份,又素知鄭修年愛護自己,便忍不住把好事告訴鄭修年,好叫鄭修年放心:“他說,把響兒……太子過繼給我,跟我一起養他……”
鄭修年:“……”一國太子啊,是能過繼給異姓的?這兩貨不好就不好,一好起來,這麼能興風作浪!這是要把朝堂掀了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