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際驅馳
風染看著陳丹生,鄭重道:“再探淵臨沼澤其極重要,本帥絕無排擠將軍之意。此事尚有二至三年的時間,陳將軍可從容籌謀策劃。”
陳丹丘也是極其伶俐之人,能夠聞弦音而知雅意:“風將軍是想從淵曠沼澤尋出一條路來,繞道榮國,出其不意地從西路,攻擊霧黑匪嘉?”
“這個……等你探明了情況再說。”
想著過去那回,一時氣盛,冒然闖進淵曠沼澤,所遭遇的慘事,陳丹丘現在都覺得是自己的噩夢,風染還叫自己再探淵曠沼澤,陳丹丘覺得還不如叫自己去死了痛快!可是看風染一臉肅穆,全然沒有玩笑或打擊他的意思,說道:“要是淵曠沼澤是條死路,風將軍打算怎麼辦?”
風染道:“陳將軍那一路,並非唯一之路,能不能用,隻有等將軍探明了情況再說。此事重要,陳將軍一定要全力而為!此外,操練水軍,不是障眼法,此事也當全力施為,爭取在二三年之間,操練出十萬水軍。本帥會將挑選出來的兵卒逐步逐年派往清南軍以供陳將軍操練。”
陳丹丘聽聞,便心頭有數,大約風染真要從海上繞道,以出其不意,攻擊霧黑匪嘉不備。既然從淵曠探路不是唯一之路,陳丹丘便暗自盤算,表麵上對風染恭謹領命。
隨後,風染從東軍裏調派了原康成國兵馬統帥的伍華昆為副將,跟陳丹丘一起赴清南軍就任。
與此同時,原清南軍副都統領李五味,被直接調去了成化城兵馬都統帥府。其後不久,有人看見李五味帶著二十來個兵卒著隨服出了城,一路北上,潛出了萬青山防線。此人原是陳丹丘麾下的清南軍第一驍將,是被陳丹丘一手提拔起來的,此人極其驍勇善戰,又通曉兵書兵書。便有一些將領猜測,李五味是不是被派去了匪嘉敵後。他們從吏部查證,李五味並非除職,反而提升成了都統領,隻是其任職公函並未在各軍發布。
陳丹丘被調離萬青山防線,北軍便沒有了統帥,風染因鄭修年曾在萬青山指揮過招降之役,對北軍情況相對了解,便任命鄭修年為副將,派往北軍,暫代統帥之職。
除了大批高層將領的調動之外,還有一些低層將領的調動,主要把幾個駐守偏遠軍區的驍騎校或是副校、參校調去了京畿守軍,升任了驍騎校或參尉,最高一個也僅升任驍騎尉,統一編入南營任職,同樣職司練兵。
不過這些不太引人注目的調職,落在有心人眼裏,便知道其中多是毛皇後的本家堂兄堂弟或堂叔堂伯,隻有一人是毛家外戚,這些人中有二三個曾出入過朝堂,應該出任過四品以上官職,都是後來受賀藝兵諫所累,被貶被謫。此番被重新召回,是不是代表著毛家將又要卷土重來?
風將軍除了三下五除二地解除了鳳國陷入軍閥黨爭的危機之外,更把之前各將進獻給皇帝的各種策略綜合起來,從全局進行了統籌安排,或廢或立,或加改進增補等等,眾臣眾將冷眼旁觀,隻覺得風將的布署,較之他“舊病發作”之前的布署,一改急切毛燥之風,顯得從容平緩,穩紮穩打,不免覺得風將軍這一病,病得甚好。
參劾風將軍,怕自己毀壞了國之棟梁,使得鳳國國運不祚,導致鳳夢大陸全麵淪陷;然而不參劾風將軍,便是縱容君臣忤倫,禮法難容。這種局麵,叫朝堂眾大臣非常難堪,進退兩難。
好在風將軍在軍政處置上,雷厲風行得有些專橫獨行,但在私底下,風將軍雖然備極榮寵,卻毫不囂張跋扈,行事極其低調,並不持寵生驕,還生怕犯了眾怒,深自避諱。這讓眾朝臣多少覺得風將軍還算是個識趣的,知道規避風頭,便也隻能一直保持睜一眼閉一眼的姿態,隻要風將軍不過份囂張,大家便得過且過。
史記:靖亂四月六月十五日,廢太子賀響過繼與風氏,因未在賀氏除名,隻於賀姓前加冠風姓,複姓風賀,風氏再賜名“響”字,賀響更名為風賀響響。
六月,風染風塵仆仆地巡軍回來,便去皇宮裏把賀響接了出來,在都統帥府裏舉行了隆重的過繼儀式。風染邀請了在成化城裏的親眷到場觀禮見證。風染也給玄武王府發出了邀請,但玄武王府沒有一人到場道賀,不過風染自知已被風氏所逐,本沒有希望他們會來,他們不來,風染也沒有太大失望。
其他沒有親緣關係的外人,風染一概未請。不然兵馬都統帥過繼皇帝廢太子,絕對空前絕後的盛事,隻怕朝堂眾臣全都要來道賀。這些道賀多不是真心的,風染最不喜歡這等假惺惺的場麵,早叫人放出了風聲,不是親眷,全都回絕,送禮也一概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