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大戰前的柔情(1 / 2)

作者:天際驅馳

風染道:“陳丹丘此人,心胸狹窄,戀棧權位,工於心計,為人圓滑,處事練達,要講官場內鬥,我確定鬥不過他。不過此人有一點好,他是讀書人,明白大是大非,看得清形勢大局,有讀書人的清高和氣節。他怨恨我,會找機會報複我,但是,他不會選在我即將主持鳳國反攻之時,向我下手。這一點我看得準,你放心。”

“你跟他說了,你要準備反攻匪嘉了?”

“你不是兵家,自然不明白。去年一年,我在鳳國不斷調軍演練,你又依著我的布署分派糧草,我的意圖,隻要深諳兵家之道的將領,大約都能猜得出來……他們不說,都憋著一股氣,在等我下令。我派陳丹丘進沼澤探路,相信陳丹丘比其他的將領能猜得出更多。”

“我總覺得你用他太冒險了。”

“他是唯一一個曾冒險進入過沼澤又全身退出的人,他又長期駐守南方,在清南軍中威望極高,沒有比他更適合的探路之人了……再說,他怎麼也算是頗有將帥之才,戰爭時期,用人之際。”

賀月道:“但願你沒有看錯他才好……隻是你用他時,也防著他些,別著了他的小手段……若是戰爭結束了,你準備怎麼安排他?”

“到時候再說唄……誰知道他能不能活到戰爭結束?想那麼遠?”

“……”賀月一陣無語。賀月清楚,像陳丹丘那樣以文官出任武職,隻會躲在軍隊後出謀指揮,斷不會像風染那樣跑前線去衝鋒陷陣,身先士卒,而且以陳丹丘的眼力,隻要見機不對,一定會望風而逃,逃了還有話可說。別的武將都死了十個八個了,陳丹丘也絕對不會死。賀月還是隻得直接問出來:“他若想奪你的兵馬都統帥之位呢?”

風染實在忍不住了,道:“不舒服。”起身搬了張椅子,靠著賀月放下,隔著椅子扶手,把上身歪過去,靠到賀月身上,才道:“戰後他想做都統帥,隻要你放心,我便讓予他唄,他喜歡操心軍務,便讓他操心去。”在風染眼裏,殫精竭智地籌劃,精心布局地圖謀,以千萬兵卒的性命為弈子,去打贏一場戰爭,風染享受的是戰爭的過程,那一步一步把對手逼入死地絕境的快感,而不是通過戰爭,自己獲得了什麼權位。風染是真正意義上的戰爭狂人,戰爭結束之後,同樣是兵馬都統帥之職,無仗可打的都統帥,在風染眼裏,已經沒有意義了。

其實,像風染這樣的人極少。世人大多數是像陳丹丘那樣的,將領們在意的是通過戰爭拚殺,獲取權位和利益。

風染的回答大出賀月意外,他知道風染沒什麼興趣愛好,最喜歡的莫過於帶兵打仗,便問:“不做官不帶兵了,你還能幹什麼?不覺得無聊啊?”

“帶寶寶啊!”以前的風染,不帶兵打仗便會覺得無事可做,被困禁在風園中的那段日子,風染無聊得甚至都懶得出門散心。不過現在的風染人生中除了帶兵打仗之外,又有了另一個遠大目標,那就是好好帶養風賀響響,好好教導他成人成才,然後看著他快樂地生活在自己身邊。是了,帶寶寶,比帶兵打仗更有趣,更值得他精心地籌謀策劃。

從風染的話語中,賀月聽得出來,大約風染對自己戰後的裁軍削權並不會太過抵觸介意,不由得鬆了口氣。可是他的重要性又被風賀響響比了下去,賀月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風月坐在小廳上,胡亂說了一宿的閑話,好幾次,風染提議去睡了,賀月總也不聽,非要熬著守歲,風染勸不聽,隻得打疊了精神陪著賀月說話。正月初一,天亮得晚,到了卯末,天色才微微泛白。

賀月把身子歪在風染一邊,頭架在風染肩上,眼都快睜不開了,還喃喃道:“天亮了,天亮了。”

風染吃了自己以前提煉出來的體毒,重行凝練出了毒內丹,又跟賀月合體雙修之後,武功上又提升了一個境界,精神,身體,武功都比賀月好得多,熬個夜也算尋常,便輕輕推揉賀月的身子,怕他坐久了酸痛,說道:“嗯,天亮了,去睡吧。”

“嗯,去睡。”賀月拉著風染要站起來,不知是坐了一晚腿軟了,還是瞌睡得迷糊了,一下沒站住,又坐了回去,便抬起手,側頭向風染道:“你抱我去睡。”

風染也不覺得皇帝求抱有什麼不對勁,便俯身把賀月抱在胸口,往臥房走去。賀月把頭耷拉在風染肩上,眯著眼,迷迷糊糊地說道:“風染,我聽人說,守了歲,我許的心願,天上的神仙就能聽見,就能讓我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