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際驅馳
一時,賀月的貼身內侍進來服侍賀月穿衣,又聽見小遠在臥房外稟告:“少爺,膳房的齊姑姑來問,晚膳已經備下了,什麼時候送來?其中有味湯,須得熱食方得美味。”
賀月奇道:“你不是說已經吃過……你餓著也不肯跟我一起進膳!”還說沒生氣?!臥房裏詭異是寂靜了下來。
最終,賀月讓內侍給自己穿了衣服,吩咐道:“小遠,叫膳房把晚膳送上來。”向風染道:“我看你吃了就回宮。生氣歸生氣,不要餓著自己。”
一會兒,膳房的人把晚膳送了來,由碗兒和盤兒把膳桌抬進臥房來,放在風染的床邊。小遠便去扶著風染坐起來,小心翼翼地去搬風染的腳,賀月看著就感覺不對:“慢著,你腳怎麼了?”先前風染躺在床上,腳上又蓋了薄被,沒注意到異樣。
風染還沒說話,小遠便回道:“少爺傷了腳。”
好好的,風染怎麼會傷了腳?賀月幾步衝上去,一把把小遠拉開,盯著風染問:“你怎麼會受傷?”
風染自己把腳挪下床,道:“小傷,養幾天就好了,不礙事。”便想就著單腳之力站起來,卻被賀月粗魯地一推,推著橫倒回床上,賀月不由分說,便去查看風染雙腳,隻看風染左腳上裹著布帶,把腳包得像個粽子似的。賀月跟太醫學過外傷打理,知道不太嚴重的傷口,都不需要包紮布帶。一見風染那腳裹得密密實實的,賀月就知道風染傷得不輕,就心頭一凜,一頭坐在床沿,把風染的腳搬到自己腿上,伸手就去拆布帶。
風染掙紮著坐起來,想把腳搶回去,道:“沒事的,小傷。別看了。”
賀月沉著臉,道:“你好生躺著,有沒有事,等我看了再說。”一邊去尋線頭子,一邊道:“就為了不讓我發現你腳受了傷,躲在床上連飯都不跟我吃!還趕我回宮裏去睡!你說,好好的,你怎麼會傷到腳?”
小遠在一邊替風染回稟道:“昨兒夜裏,少爺在宮裏受的傷,小的扶著少爺,一路瘸回來。”
“小遠,滾出去!”
賀月一邊拆布帶一邊失笑道:“你拿小遠撒什麼氣?……你、這是……”拆了布帶,賀月看見風染的左腿靠近腳後跟根腱的地方,印著副清晰腫大的牙印,上下兩個半圓,牙印根根入肉,顯然咬得非常用力,入肉極深,光看著就讓人覺得痛。而風染的左小腿下半截整個都腫脹了起來,把皮肉都繃緊了,輕輕一按,還從牙印傷口中冒出些血水來。賀月沒見過這種傷勢,倒吸口涼氣,問:“怎麼腫成這樣?這誰咬……”話還沒說完,就醒悟了過來,憑風染的武功,誰能咬到風染?肯定是自己昨晚癔症發了,才下這等死口狠咬風染。賀月換了口氣,嘿嘿道:“……我就說,我醒過來怎麼覺得嘴巴痛!”
風染躺著輕啐道:“你就一瘋狗!”
賀月挨了罵,也不著惱,隻問:“怎麼腫這麼大?吃了藥沒有?”
風染道:“你那嘴上有毒。”
小遠道:“少爺不讓傳太醫,是小少爺替少爺胡亂包紮的,少爺說歇歇就好了,也沒有吃什麼藥。”
“腫這麼粗,歇歇就好了?”賀月略略有些冒火,便吩咐趕緊宣太醫,拿藥箱來。其實白院正自昨晚開始,就一路跟著賀月,隨時注意觀察,不敢離身。見皇帝要藥箱,便趕緊把自己的藥箱呈上,賀月便向白院正請教:被咬傷了,且咬得極深,又腫了起來,這種外傷該如何處置?
風染在臥房聽見賀月在外麵小廳裏跟白院正請教,便道:“你直接叫白大人進來給我處置吧。”
賀月趕緊回房,問:“你不怕惡心難受了?”
“我忍著便是。你剛醒過來,身子虛,我就怕你知道我腳上傷了,還來給我打理傷口,經不得勞頓傷神,才不讓你知道。白院正以前給我打理過傷口,又常常給我請平安脈,處置個小傷,我應該忍得住。”
賀月這次的癔症發作時間長,對身體的損耗極大,隻白天睡了一天,遠遠談不上恢複,身體也還很是虛弱無力,本該臥床靜養,隻是掛心風染,才堅持要來皇夫府。賀月自己想想,也覺得自己怕是堅持不下來。最後便叫了白院正來替風染處置腳上的咬傷,賀月抱著風染,不讓風染轉頭去看,小遠和碗兒盤兒三個捧著痰盂清水,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