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綁票(1 / 2)

穿越了接近兩個時的時間,吳帆徽就遭遇到了生死劫,盡管他咒罵地,咒罵神仙,腦子裏想到該罵的全部都罵遍了,也不可能改變目前處境。

反綁的雙臂有些麻木,身體也變得僵硬,身上的粗布短襟衣服傳出一股難聞的汗臭味道,也不知道被汗水和淚水漂洗多少遍,大概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就是在這種絕望的心態之下到地下極樂世界去了,讓他這個倒黴蛋穿越到這具身體之中。

記憶倒是完全留下來,吳帆徽照單全收,不過這略顯蒼白的記憶,讓吳帆徽更加絕望。

吳帆徽穿越到了明朝的崇禎元年,穿越到了大明最為貧瘠的陝西省米脂縣,穿越到了一具同名同姓十三歲少年的身體之中,這都不算什麼,關鍵是他被綁票了。

那個已經死去的少年吳帆徽,家境一般,放在幾百年之後,富農都算不上,米脂縣十年九旱,災荒連連,老百姓掙紮在死亡線上,吃不飽穿不暖,能夠活下來就算是很不錯了,剛剛穿越的時候,吳帆徽接收的少年記憶之中,最大的感受就是饑餓,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飽飽的吃上一頓年糕。

吳帆徽做夢都想不到被綁票的少年,記憶之中最為恐懼的事情不是生死,竟然是吃飽飯。

這明少年吳帆徽的家境一點都不好。

細細的胳膊,尚未完全育好的身體,癟下去的肚皮,蓬亂的頭,肮髒的臉龐,以及頭腦之中少的可憐的知識和認識,就是吳帆徽所能夠接受的全部“遺產”。

從幾百年之後穿越到幾百年前,比中彩票都要稀罕,這讓前世身為公務員、年屆不惑的吳帆徽,產生的不僅僅是世事難料的感慨。

沒有適應期,沒有紈絝,沒有做作,吳帆徽瞬間成為了大明崇禎元年最底層的草根,那種死了無人關注、活著無人問津的草根,除開他的父母家人。

崇禎元年的陝西全省,早就是風起雲湧,連年的災,貧瘠的土地,讓這塊悍秦崛起之地,已經是****連連,活不下去的百姓,被迫落草為寇,或者揭竿而起,開始為了生存拚命。

吳帆徽就是被落草為寇的土匪綁票的。

他這樣的家境,最容易成為被綁票的對象。

盡管吃不飽,但家裏總算是有些許的糧食,還不至於餓死,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米脂縣真正的富戶家族,幾乎都是鄉紳家族,這樣的家族不多,全縣還不足十戶,這些家族權勢很大,得到官府專門的保護,土匪不敢招惹這些家族,他們還沒有膽量和官府對著幹,他們的目標就是看上去條件稍微好一些的尋常農戶人家。

綁票這些農戶人家的孩子,換取錢糧活下去,這就是土匪的生計。

土匪大都是本地人,無情的饑餓讓他們的良知幾乎全部泯滅,這些土匪熟悉本鎮本村的情形,他們提供情報,讓其他的外鄉外村的土匪去動手,或者就親自動手,反正隻要能夠得到錢財,得到糧食,能夠吃飽喝足活下去,其他的都不管不顧了。

土匪的要求也不是很高,能夠得到三五鬥的米,或者是上百文的銅錢,他們就會放人,畢竟殺人不是他們的本意,再每次綁票都殺人了,他們的綁票也幹不下去。

貧窮讓米脂的農戶變得心翼翼,他們將少的可憐的糧食和錢財隱藏起來,不要土匪,就算是家人都找不到,土匪打家劫舍是得不到任何錢糧的,唯有采用綁票的方式,還能夠逼迫那些農戶拿出少得可憐的糧食和錢財。

官府根本不管這些土匪,此時此刻,就算是已經開始造反的陝西的農民,也沒有引官府特別的關注,各級官府都想著報平安。

吳帆徽就是被同村的阿牛綁票的。

阿牛大名吳寶貴,比吳帆徽大六歲,還不到二十歲,地道的陝西延安府米脂縣馬鞍山村人,啟七年末,家中父母餓死,縣衙的衙役依舊來逼迫繳納賦稅,吳寶貴一怒之下糾集了本村的三個年輕人,落草為寇,開始了打家劫舍的勾當。

剛開始吳寶貴到外村和外鎮去謀生,不願意對本村的鄉親動手,不過他們很快現,做土匪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米脂縣大大的土匪十多股,都有各自的地盤,你要是隨便闖入人家的地盤,輕則遭遇痛打,重則性命不保。

於是吳寶貴回到了馬鞍山村,幹起了兔子也吃窩邊草的勾當。

馬鞍山村靠近縣城,距離縣城不足十裏地,人戶稍微多一些,條件稍好的農戶也有一些,外地的土匪不清楚這裏的情況,不敢動手,吳寶貴是本村人,熟悉情況,在本村幹起綁票的惡事,很快成為馬鞍山村的惡魔,遭受其禍害的農戶逐漸增多。

忍無可忍之下,當地和附近村鎮的農戶也曾經求助村中的耆老和裏正,甚至到縣衙去告狀,可惜壓根沒有人管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