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昀……不要生氣好不好?不要怪媽媽好不好?你要理解媽媽,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是對一個女人多大的傷害?”
“阿舒!”
“少昀你別不說話,你不說話媽媽會害怕啊……你不要這樣好不好……”腦海中這一道哀傷的哭泣深深鑽透耳膜,直穿心底。
“少昀你聽我媽媽說,媽媽不想這樣的,我愛的人是易山,你懂嗎?我愛的人不是祁華,從來都不是他!”
“所以?嗬,因為你嫁給了自己不愛的人所以就要對不起你現在的老公?所以你就有理由出軌?所以你還是覺得你自己這樣做沒錯是嗎?”他的冷笑聲一句比一句寒心刺骨,“是嗎?”
“是……也不是……”
“阿舒你不要說了!你說了他也不會懂,別說了別說了……”這是艱澀無力的聲音,他自動給忽略掉。
外人看來幸福美滿的家庭,事實上卻是惡心透頂虛偽!他前所未有的感覺到惡心反胃!惡心到了極點!
有這樣的舅舅有這樣的母親……還有這樣的自己……都是惡心的讓人想吐!
“如果今天看見的人是他怎麼辦?你們還有臉抬起頭嗎?嗬他一定會恨不得立馬殺了你們吧。”
“少昀……你想幹什麼?不行的,你現在不能告訴他!”聲音瞬間變得驚惶,吸了一口氣。
“你覺得呢?嗬嗬嗬……你會害怕嗎?嗬嗬你們會害怕他知道嗎?”
“我不是害怕,少昀……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要告訴他……”
“你覺得我會因為你們而騙我爸嗎?”聲音極速轉冷。
“少昀你不能這樣做!你現在告訴他簡直就是要他死啊!!!”崩潰的大叫,撕心裂肺。
“想要他死的是你們!!!”
“少昀,我的兒子……你不能這樣做啊,他要是知道你不是他的兒子……他他一定會受不了的……”
“我也受不了!!!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啊!!!”他衝他們嘶喊大叫,嘶啞的像啞人發出的聲音。
“少昀,他有病啊……”
時間就在那一刻靜止,地球好像在那一刻停止了運轉,隻有這一句話還在悄悄回蕩,永無止境的回響縈繞在他耳邊。
少昀,他有病。
這句話在他腦海回響了千千萬萬遍,深透的鑽入耳膜,整個腦殼就隻有這道聲音在回蕩。
一下又一下的將祁少昀的神經連根拔起,根骨鮮血淋漓。
躺在床上的祁少昀忽然猛地睜開眼睛,漆黑濕潤的眸,此刻裝滿了絕望與灰暗,怯懦無助。
他額頭滿是冷汗,氣喘籲籲,黑眸裏的惶恐在慢慢平複下去。
是夢。
依然是這個夢,他一輩子都不願回想起的噩夢。
祁少昀掀開被子起身,走到窗台扯開窗簾,月色穿透過玻璃窗映在他眼底。
一閃一閃的,星華璀璨。
卻仍然掩不住他眼底的陰暗邪氣,即使再耀眼的陽光也溫暖不了他的身心。
這是淩晨,最近不知道怎麼了一直都在反複做這個噩夢,每次驚醒都是在淩晨。
祁少昀涼涼的勾起唇角,涼薄而狂妄:“惡心?”
他覺得自己更是惡心。
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了,可他一直都沒能忘記這可怕又令人作嘔的噩夢,深深紮根在腦子裏,每疼一次就仿佛扯痛了整個腦神經。
房間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他也不需要開燈,有光與沒光對他沒什麼區別。
轉身,去打開門,祁少昀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