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不記得名字,其實真相是祁少昀根本不想叫他們,因為他實在沒辦法對兩個相當於陌生人的人來開口問好。
更何況,他憑什麼要主動向他們問好?
祁文是祁華的大哥,祁氏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在他手裏,但是在很多年以前他就搬去國外的分公司坐鎮了,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他連過年都很少回來。
誇張點來說,祁少昀活了十七年見過他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別提有什麼感情了,還有那兩姐弟,叫什麼祁玫白跟祁璉風的,目前為止也就前兩年跟著祁文回來參加祁華的掃墓,在此之前祁少昀是根本沒有見過他們幾回。
所以說,祁少昀那麼輕狂的人又怎麼會對隻有在自己父親忌日才回來的人問好?還要記住名字?他們何德何能?
他還記得很小的時候他們三姐弟第一次見麵,終究是是自小就在國外長大的兩姐弟,祁玫白跟祁璉風身上都有一股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氣勢,看任何人一眼都覺得是浪費,偏偏又虛偽的要死,明明不想跟他打招呼卻還要假裝跟他很好的樣子。
一年又一年過去,祁少昀沒有見過他們幾回,但心裏一直對那兩姐弟並無好感,甚至是厭惡。
這天晚上沈安平依舊跟平時一樣,在台燈下畫畫,粗糙的炭色鉛筆在白紙上流暢自如,像畫素描一樣,人體的輪廓很快顯了出來。
正當她要畫眼睛的時候,隔壁房間傳來了響徹雲霄的怒喊聲:“沈安平!你給我過來!十秒鍾內我要看見你!”
沈安平筆下的線條立即就是一抖,好好的一條直線抖成了毒蛇一樣。
她心裏暗歎一口氣,祁少昀又怎麼了?
這幾年以來祁少昀雖然脾氣越來越陰晴不定,但他不再總是一聲不吭了,臉上的表情也多了,不隻是麵癱冷笑,還有更刻薄的嘲諷,對誰都能說出壞話來。
當然,變得更明顯的一點就是使喚她使喚的更加得心應手了,完全把她當做專門侍候他的女傭,必須隨叫隨到!
沈安平站起來剛想收拾一下東西,房門忽然就被打開了。
她手裏的動作就是一頓,猛然轉回頭,便看見了穿著一身灰色睡衣的祁少昀懶懶地靠在門邊的牆上,雙手抱在胸前,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手足無措,半晌才淡淡開口:“沈安平,你整天待在房裏到底在幹什麼?”
沈安平將台燈旁邊的書本拿下來遮住畫紙跟鉛筆,鎮定地回答:“沒幹什麼。”
她還是不太敢讓祁少昀知道她在畫畫。
不過!她房間明明不是上鎖了嗎?他是哪裏來的鑰匙啊啊?
祁少昀站直身體,緩緩走進,像汪潭一樣幽深的眼眸睨著她,“不幹什麼會整天待在房裏?”
他的眼底一片深邃漆黑,看不出任何情緒。
沈安平鎮定的與他對視幾秒,低頭不語。
祁少昀也不知道有沒有看見她拿書遮的小動作,眼神淡淡語氣也淡淡:“你在做什麼怕我知道的事情?”
她低眉順眼的搖頭,“沒有。”
祁少昀才不相信她整天待在這裏什麼都不幹,他可能她在幹什麼,但他看一次就想撕一次!
所以最好她鎖上門,他眼不見為淨!
但是!她竟然會鎖上門?幹什麼?不就是為了防著他嗎?在他家防著他,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