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昀和沈安平想過他們很多次再次見麵的情景,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是在這麼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因為祁少昀以為,如果沈安平有消息了他不可能不知道,即使他不知道林微舒也會告訴他,所以他根本沒有想過沈安平會出現在這裏。
時隔兩年不見,眼前這個沈安平看起來熟悉又陌生,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應該有什麼反應。
於是他就停在那,眼神複雜到極致,一聲不吭地看著她。
沈安平也同樣的靜止站在那,不知道如何開口,她就這麼注視著許久不見的祁少昀,比起兩年前的他現在這個他好像長得更開了,眼睛狹長,襯得那眼角處那顆淚痣愈發醉人。
祁少昀內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表麵上卻風平浪靜,倆人一語不發的對視。
最後還是祁少昀受不了這種無聲的沉默,開口打破:“你怎麼會在這裏?”
沈安平嘴巴張了張,一下無法回答他,不知從何說起。
祁少昀等了許久也沒等來她的回答,平靜地看著依舊沉默的她,他想來沈安平當初就這麼連聲告別也沒有就走了,如今又怎會向自己解釋這些?
可能從來都是自己很在意而已。
這麼一想祁少昀覺得更是可笑,當初一聲不響走的人是她,現在也是她一聲不吭的回來,她沈安平做什麼事又與他何幹?
他眸色一寒,諷刺地挑起嘴角,打算直接走了算了。
就在祁少昀低眸轉身直接走掉的那一刻,沈安平終於說了一句。
她說:“好,好久不見。”
祁少昀就要抬起的腳步一頓,便又重新抬起那冷淡的眼睛,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
眼神分明很冷淡,卻故而讓沈安平感覺到他目光毫不掩飾的銳利與滿滿的嘲諷,其中帶著幾分陌生的冷漠。
沈安平莫名身形一僵。
一萬點尷尬。
她有點後悔剛才一時心急說出的那句好久不見,當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急什麼,是看祁少昀要走了所以急了嗎?
急什麼呢?
你很想看見他嗎?是嗎?那為什麼看見他你又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呢?沈安平在心底問自己,真是奇怪她明明很介意林微舒,卻不知道為什麼麵對祁少昀的時候不是這樣。
好似從前的事情都一筆勾銷了,她也忘記了祁少昀曾經對她做過什麼過分的事,其實仔細想想他也沒有對她很壞,所以也不是不可以和平共處。
沈安平以為可以跟祁少昀和平共處,隻能說她想的太美好。
祁少昀是什麼人,心胸狹窄的小人一個,他哪裏會跟她和平共處,想都別想。
“好久不見……嗬,的確是好久不見。”他涼薄的一笑,冷淡的目光還留在她身上,還想說點什麼卻又好像覺得沒必要。
想了想,實在覺得很尷尬,祁少昀還是轉身走出去,他對著天空深吸一口氣,複雜的心情難以描述。
沈安平不能再說什麼。
多年前的沈安平不善言辭,以為過了這幾年會好一點,卻不知道站在祁少昀麵前的時候自己仍是如此。
也許過了很多年什麼事情都變了,不變的是沈安平依然畏懼祁少爺。
沈安平看著祁少昀的背影越來越遠,沒有回過頭,就這麼走了。可能是覺得跟她在一起無話可說吧。
她隻是覺得,祁少昀又長高了。
站在好幾米外她都能感受到他渾然天成的氣勢壓人,他隨便一個眼神都叫人心底發怵。
剛從車庫出來的林微舒還不知道家裏已經上演了一番久別重逢的戲碼,還不知道自己打算給少昀的驚喜已經被提前撞見。
林微舒還在想應該怎麼安排他們兩個人見麵,眼前忽然掠過一片人影,一股氣味像極了祁少昀衣服專有的洗衣液味。
這個洗衣液……說起來也是很好笑,祁少爺不跟她用一個洗衣機,洗衣液也是自己買的,清香獨一無二。
林微舒有些近視,沒看清剛才走過的人,便問身邊正在剪草的管家:“剛才走過那個人是誰?”
“是少爺啊,他剛才突然回來的。”祁管家修著草,頭也不抬的回道:“剛剛又走了,不知道回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