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玲瓏的雙臂緊緊擁著宇文哲的身體,隨著時間的推移,夜色更加濃鬱,張玲瓏感受著肌膚相親的感覺,臉上布滿了一層潮紅,直到後半夜,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兩人陷入沉睡的時候,周圍漸漸地安靜了下來,隻剩下了火焰燃燒木材時發出的“劈啪”聲,在深夜裏顯得格外的詭異。
深沉的夜色不知掩蓋著多少的血腥,在深山中的夜晚,是極為危險的,如果宇文哲還清醒的話,絕對不會像這樣毫無防禦措施的睡過去的。
就像眼前的情形,在密集的草叢深處,傳來了“沙沙沙”的腳步聲,腳步聲很密集,向著水潭的邊緣包圍了過來。
不大一會兒,在水潭邊緣的草叢裏,出現了一雙雙慘綠色的眼睛,就像是一團團的鬼火,不停地飄蕩著,一陣陣沉悶的低吼聲在周圍的草叢裏起伏,滲人心魄。
宇文哲還在昏迷著,張玲瓏沉沉的睡了過去,對於周圍即將遭遇到的危險,絲毫沒有察覺。
………………
賀蘭山,木場中。
“快點,今天的任務還有很多,要是完成不了,晚上就要通宵工作了!”
“說你呢!你他娘的在那裏磨蹭了半天,那根木頭的樹皮還沒有刮完,還想不想吃晚飯了!”
一個工頭模樣打扮的中年人,手裏拿著一個賬本,在木場裏來回走動,嘴裏罵罵咧咧的。
這一處木場已經工作了四年,是為了重建都護府城所建立起的木材廠,如今建設都護府城房屋的木材,絕大部分是在這一個木場中運送出去的。
這樣的工廠在附近有兩個,一個是征召的當地百姓,每個月都要付工錢的,一個月能領取五兩銀子。
另一個就是袁公子抓來的,這些沒有戶籍的壯年,這些壯年每天隻有一些食物,稍微懶散,就會被監工的人抽上一頓鞭子。
但是這些壯年卻在官方的賬麵上頂著一個人的名額,領著一個人的工錢,這些工錢當然就進入了袁升的腰包。
即便如此,現在的勞動力依舊緊缺,畢竟,當年都護府城被攻破後,百姓的損傷太過於嚴重了。
所以為了盡快重建都護府城,就把大量的工作壓在了抓回來的百姓身上。
那些花錢雇來的當地百姓可不能如此對待,這就是有戶口和沒有戶口的區別。
木場的周圍有人管製著,出口處守著很多地痞流氓樣式的人物,意圖逃跑的人全都會被打個半死,直接打死的也大有人在,人權這個詞,在這裏連想都別想。
“宋哥,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啊,村裏的老劉大哥被木頭砸傷,被人帶走一個月了,到了現在都沒有消息,你說會不會……”
兩人正在給一根粗大的木材刮著樹皮,木屑飛揚,沾滿了全身,村長的兒子抬起頭看著工頭離去,眼睛裏充斥著一片通紅的顏色。
村長的兒子原本是一個很精神、喜歡闖蕩的年輕人,名字叫王興平,正是因為不甘心一輩子生活在村莊內,所以才會選擇離開村莊,外出闖蕩。
村長是村莊內唯一認識字的大夫,因為在隋末的戰亂中過夠了亂世的生活,所以給他起了這麼一個名字,興旺、和平。
隻是這個名字並沒有帶來心中的期盼。
那時,宋管家帶著曹夫人逃進了賀蘭山裏,情形十分危及,曹夫人被大火燒傷,整個人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被村莊裏出來打獵的獵人遇到後,帶回了村子,這才活了下來。
當時最為興奮的就是王興平,因為直到宋管家來到這裏,這個村莊才知道,原來隋朝已經被毀滅了,唐朝建立了政權,現在遭到了突厥大規模入侵。
至於田大嫂,是後來帶著兒子逃進來的。
年輕人總是耐不住寂寞的,以前沒有接觸過的時候還好一些,當窺視到了外麵的世界,就會變得不顧一切,就在宋管家來到村莊後的第二年,王興平帶著宋管家給的銀票偷偷的離開了。
王興平出來的時候,瘟疫剛剛被撲滅,那時候百廢待興,銀兩的購買能力被大幅度提升。他懷揣著上千兩的銀票,看到需要幫助的人總會豪爽的出手相助。
在村莊長大的王興平,沒有見過世麵,不懂人心的黑暗,心思單純,沒有戒備的心理。
就這樣外麵度過了兩年多,也交到了朋友,隻是他太不懂得防備被人,也不知道財不露白的道理,後來被袁公子盯上,遭到了陷害,不但害了自己,還連累了村莊了的大家夥兒。
其實王興平自己不知道,在戰亂過後的地方,政令不通,律法不明,所有人都會暴露內心深處的暴戾時,能夠連續兩年才遇到這樣的事,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奇跡。
“也許吧,我們這些沒有戶籍的人都被當成了奴隸,對於官府來說我們都是不存在的,謹慎些吧,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證自己能夠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