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青古城,裏麵的情況比想象中糟糕得多,雖有藥物控製,但瘟疫傳播的速度很快。
灰蒙蒙的天空下,整座古城彌漫一股屍體腐爛的臭味,可見百姓哀聲離別的哭泣,他們長時間被困在城裏連糧食都沒得吃,有的人喪心病狂還吃人肉,也顧不得瘟疫的傳染,反正哪頭都是死。
看著蕭索的畫麵,龍珩拉著鳳惜瑤一步步下去,手在輕微顫抖,作為一國之君,竟不知播下的錢沒用上救人,還放任瘟疫肆虐,縱容人性慘敗的互相殘殺?這一切的罪過,終是他顧及不周,造成上千萬人白白送命!
明白他的心情,鳳惜瑤抓緊他的手:“我們去彙合吧,人多才好安排,抓貪官一事可從現在開始,我陪你。”
龍珩回頭看她,頷首不語。
在彙合地點,鳳惜瑤再次見到莊良,距離大祭奠也有些日子,依舊是冰冷的氣息,依舊是黑無常的麵具,但那雙眼睛卻沒那麼冷了,特別看過來時,竟攜絲縷憂傷,呈有笑意。
他說,好久不見。
體內空蕩沒有反應,鳳惜瑤回以一笑,你是該說好久不見,可已經晚了,大祭奠的時候你沒等她說完一句話,就把她扔進玫瑰花海裏,徹底地淹死她的靈魂。
我沒有任何眷戀之情,不是同一個人,沒有同一份情。
在商議青古城瘟疫時,又再一次觸及沈琨海帶人貪汙的事,現在是他掌管這一塊領域,居然不去救人,想必是懂他們的到來;藥物充足,醫者稀罕,之前有不少來的醫者不甚感染瘟疫,死了好幾個,鬧得人心惶惶,都沒人敢來了。
“哎?青古城不是有個靠海居住的神醫嗎?他為什麼不去治?”曲石想及此人,不經說道。
“既是神醫,為何如此淡漠?”龍珩也是有所耳聞,聽說此人是天山高徒,已有百歲虛齡,故在幾年前看上青古城的大海便駐足在此,隻是脾性奇怪,武藝高深,無人敢犯。
“皇……公子有所不知,這人有三不救,凡是有滿三的,無論出多少錢求多久都沒用。”餘強在此地有些時候,也曾幾次拜訪,可麵還沒見就被震飛了。
“哪三不救?”
“非將死之人不救,非天山弟子不救,非控喜怒者不救。”
按照青古城的情況,不知有多少向他哀求呢,難道都拒之門外,視而不見?難道三條人定規矩還比不上人命關天?再說了,誰又能控製一個人的喜怒呀?這不明擺著刁難人麼!鳳惜瑤壓低聲音,說道:“若是鬧起民憤去砸他的地,可否?”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此人身材修長,眉清目秀,水靈的眼眸覆上冰霜,令人不敢直視。秦頌更是張大嘴巴,好半天才吐出幾字:“藥……藥喜!”
“破北門一迎三王的藥喜?”
“成功後銷聲匿跡的藥喜?”
“藥喜,我是鐵騎軍的小將餘強。”餘強濃眉大眼,拍著胸脯怕人不認識他,又加一句:“我是江崖一戰的餘強呀!”
麵對眾人的熱情,鳳惜瑤突然想起一句話,“我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啊”,多麼相似的一句話……她嘴角抽了抽,幹笑:“幸會幸會。”
曲石早有耳聞,能獲得通關金牌、征服三軍的人物,哪會讓人小巧,他也是一陣興奮,擦了擦手想伸過去,被皇上打掉,“你們是在商量瘟疫呢,還是討論藥喜?”
大家嘿嘿一笑,不知為何對藥喜頗有羞澀,畢竟看到一個長得俊秀的漢子,眼睛又像個女的,難免有些失態。
鳳惜瑤微微一笑,道:“我們有兩件大事要處理。其一,緊快醫治好百姓,利用一切方法預防瘟疫,避免其他人感染。其二,想盡一切辦法逼沈琨海等人吐錢,既然不幫忙,就用錢消災,按照播下來的款,也能知道貪的比捐的多。”
“天山神醫不來,怎麼醫治?沈琨海這隻老狐狸,要想他吐錢,怕是難嘍!”秦頌在朝多年,心知老狐狸詭計多端,哪會輕易妥協。
“這神醫可有喜好?”
“有!”餘強喝了一口水,無奈地說:“唯一的喜好就是清淨,上次老子還沒踏入桃花林半步,就給震出來了,到現在屁股還疼著呢!”
“額……那麼膩害呀。”鳳惜瑤也是難住,腦海瞬時閃過零碎的畫麵,其中有一些藥物的模樣,還有一名男子清歌玉夙般的聲音,“睡仙草五克,翡翠珠、金錢花、銀黛葉各一克,三分真火,清水慢燉……”
她出神地想著,不經嘀咕道:“睡仙草五克,翡翠珠、金錢花、銀黛葉各一克,三分真火,清水慢燉,這是什麼鬼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