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萬籟俱靜,隻有偶爾響起來的蟬鳴聲,聽起來令人煩躁。
紀南踏進家門,伸手扯了扯領帶,一臉不悅。
要不是處理那則捕風捉影的八卦,他也不會回來的這麼晚。
“許源。”冷著聲音喚了一句,紀南卻遲遲沒有聽見許源的腳步聲。
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此時才九點鍾剛過,而許源的睡覺時間都是十點,難道今天睡得很早麼?
紀南心中腹誹,抬步往樓上走,卻沒在房間裏發現他。
正打算叫蘇姨問問,就瞧見桌子上擺著一疊紙張。
拿起來一看,五指赫然收緊,將離婚協議書捏出了褶皺。
上麵早已經簽好了白泠泠清秀絹美的名字,就猶如她這個人一般。
朝後翻了幾頁,當他瞧見那些協議的時候,臉色變得更差了。
雙方財產原封不動,該是誰的就是誰的,白泠泠沒有多要一分錢,就好像二人從來沒有結過婚一樣。
“白泠泠。”近乎咬牙切齒的叫出了這三個字,紀南的心口恍若壓上了一塊巨石,沉重的喘不過氣。
這不正是他想得到的麼?
和白泠泠離了婚,她才能和程二爺過上更好的生活。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拿著筆的手卻在一直發抖。
簽上名字的那一刻,一滴水滴落,緩緩暈染開。
——
咚咚咚。
大半夜的,有人來砸白泠泠家的門。
她迷迷糊糊的起身,開門的那一刻瞬間清醒,想關門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可紀南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目不斜視的從她身旁掠過,“許源在你這吧。”
白泠泠攔在她身前,“小源說要跟我過。”
紀南眉目清冷,像是天山上的冰蓮,他語氣譏諷:“跟你過?指不定明天就多了一個後爸,能對他好麼?”
白泠泠擰緊了眉頭,聽著這話,她已經完全肯定,紀南是簽下了離婚協議書了。
所以,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孩子的意願,你不能勉強。”白泠泠道。
紀南一字一頓的說:“是麼?不如我們走走法律程序,看看法官會把孩子判給誰?”
“紀南,你別太過分!”白泠泠聲音尖銳,她在去送離婚協議書之前,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沒有要任何補償,一是因為她不想在這段婚姻當中拉低了自己,二也是希望紀南能夠讓步,把孩子交給她來帶。
“不想讓我過分,就把許源交出來,不然的話,我不介意使用強製手段。”紀南冷眸一眯。
白泠泠牙關發顫,聲音一下子軟了下來,試圖說動他,“我就小源這一個了……我什麼都不要,你把小源還給我……”
“白泠泠,你可別忘了,我才是許源法律上的監護人,至於你,和我離婚之後,就沒有再撫養他的資格。”紀南語氣狠戾,猶如一記重錘,將白泠泠打醒。
是啊……
她怎麼就忘了,紀南才是監護人。
“就算我求你……”白泠泠低低的道,仿佛將所有的尊嚴都放到了這一句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