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樓上曬著衣服,拖著地,結果張阿姨在門口走來走去,還說要“伺候”她這位前議員千金。
其實是怕她把家裏的東西摔壞了,把她當賊一樣的防著。
她隻好回到二十平米的小屋子裏。
屋子裏散發著淡淡的黴味,空氣也不太流通,這明顯就是一間雜物室。
好在她對這一切都沒有太多要求,隻要能棲身就行。
她的行禮很簡單,兩套舊衣服,一個水杯,一個筆記本。
整理好房間後,她打開窗戶,坐在桌子前攤開筆記本,寫上“我回家了”幾個字。
這字早已沒有了當年龍飛鳳舞的影子,而是娟秀工整,還略帶些卑微。
她看著這幾個字,指尖撫在“家”上,一瞬間恍然起來。
出獄後,她的人生一片茫然。
她沒有了家,沒有了爸爸的疼愛,沒有了媽媽的笑容。
如今,她孤身一人,還坐過牢,她的身份是低人一等。
她沒有學曆,沒有技能,就算出去找工作也不會有人聘任她的。
今後,她該何去何從。
“家”如今對她來說,就隻是一個字,一個沒有任何活力的字。
突然一陣敲門聲,她從茫然中驚醒過來。
開了門,卻被強有力的擁抱給抱住。
“語萱,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啊。”秦議員的女兒——秦詩雯。
看到昔日的好友依然如此熱情,任語萱的眼睛變得有些濕潤。
“語萱,你這兩年過的是不是很不好,沒事,你以後就住在我們家,我照顧你。”秦詩雯軟糯糯地說道。
任語萱聽著關懷,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語萱,我帶了同學過來,我們下去見見吧。”秦詩雯的聲音很嬌柔,但話語中卻夾雜著熱情和歡快。
“我們剛參加完畢業典禮,還喝了些酒,語萱,你不知道,我們大家都抱著哭了好幾回,本來我們還要再外麵玩會兒的,結果秀娟阿姨打電話給我,說智宸哥哥過來了,語萱,你看見智宸哥哥了嗎……”
任語萱聽著秦詩雯的喋喋不休,心裏卻逐漸沉入了穀底。
已經不是一個圈子的人。
以前,她來秦詩雯家,作為議員的爸爸和秦伯伯談正事的時候,她就和秦詩雯一起玩。
她們在一起聊江智宸,一起圍在奶奶身邊,幫奶奶捶背、揉肩,那時奶奶總是用最慈祥的笑容看著她們,還說讓兩個丫頭做姐妹,一並喊她奶奶。
但服侍老太太多年的張阿姨一點也不喜歡任語萱。
一旦任語萱和秦詩雯打架,不管誰對誰錯,她都會跑到奶奶那兒告狀,說任語萱的不對。
每次奶奶聽到張阿姨的告狀後都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責怪任語萱,相反,更加疼愛任語萱。
這讓張阿姨心裏更不高興了,總是不會給任語萱好臉色看。
人前她做做樣子,人後,她總是罵任語萱是沒有教養的野丫頭,根本比不上詩雯一分。
這也就是剛才張阿姨為什麼會防她就跟防賊似的原因。
因為在她眼裏,任語萱就是一個為了自己利益不顧一切,胡作非為的人。
而出獄後的她更加低人一等,根本就不配踏進議員家的門檻。
也不再配成為現任議員女兒秦詩雯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