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著細雨,江智宸拖著任語萱在雨中狂奔。
他恨惱,恨任語萱居然真的忘了他,真的不再在乎他;惱的是他居然如此在意她的感覺。說好的恨呢,說好的厭惡呢,如今卻因為她的一句祝福崩潰的恨不得一口吞下她。
雨打在臉上,有些痛,但比起任語萱的不在乎,他的心似乎更痛。
“江老板,求求你放開我!”任語萱死墜著身體,不願跟他這樣。
這叫什麼,私奔嗎?
可她已經不愛他了。
那叫拐帶?
不,他都從未愛過她,又何來拐帶。
可他拉著她逃出訂婚現場又鬧的哪一出?
任語萱的心緊繃著,她猜不出江智宸的用意,內心充滿著無限恐慌。
三年前的那個夜晚是她最不堪回首的惡夢,瞧著江智宸現在的模樣跟三年前差不多,難道他……
不不不。
任語萱拚命的搖頭,從出獄到現在,她從未招惹過他,他就算是要報複,也不該選在訂婚這個重要的時刻吧。
是她說錯什麼了?
一路上任語萱胡思亂想著。
直到江智宸突然鬆開她的手,她差點摔倒,她才從混亂的思維中脫離出來。
“任語萱,你是豬嗎?”
江智宸鐵青著臉站在那裏,眉目中寫滿怒意。
任語萱低垂著頭站在那裏,任雨水打在臉上、身上。
是的,她是豬,三年前就不該愛上眼前這個男人,導致後來她家破人亡;等她後悔時,一切都晚了。她痛苦過,絕望過,甚至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但後來,她熬過來了,終於鼓氣勇氣卑微的活著,不為別的,隻為了爸爸。
現在,她隻是個孤兒,沒有傲人的家世,沒有學曆,她什麼都沒有,就連找份工作都讓人瞧不起,她不是豬是什麼。
她還不滿二十歲,從無知的十六歲過渡到麻木的十九歲,三年生不如死的煉獄生活消磨了她所有的鋒芒。在獄中的三年,她過得太苦,太痛,所以出獄後她無欲無求。
直到遇到徐傑,她才知道,這世上還是有人真心對她,隻是,他們身份懸殊,門第差距太大,讓她望而止步。
她不再是驕傲的公主,沒有水晶鞋,沒有蕾絲裙,更沒有白馬王子。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江智宸的手機響過不停。
電話是江老爺子打過來的,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一向視為驕傲的孫子卻在這個重要的日子做出荒唐的舉動,這讓他無法向秦家人交待。
看著梨花帶雨的秦詩雯,安慰已無法化解那份尷尬和不堪。
江智宸沒接,直接掛斷,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他必須弄清楚,他現在被任語萱放在哪兒。
那一句句“江老板”直戳他的心髒。
任語萱呆呆地站在那裏,她給不了江智宸想要的答案,或許,她和江智宸之間本就沒有答案,與其讓兩個人都痛苦的活著,不如……
或許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她不想再這樣卑微地活著,不想再與江智宸有一絲一毫的牽扯。
任語萱心中突然有種想逃離這個城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