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價在便宜坊的強力介入下,糧食、蔬菜、棉布等平日必須的生活物品正在慢慢回落。然而,來到大漢錢莊借貸或者兌換金子的人卻不減反增。這些人也不知道從何人嘴裏得到的消息,說錢莊的金子已經不多,如果金子沒有了大宗貨物的交易便會非常麻煩,說不定再也不會以黃金作為大宗交易的憑據,日後繼續交易將變得非常麻煩。於是乎,擠兌黃金的風潮正式拉開,緊緊第一日,大漢錢莊便兌換出去黃金數萬金,讓桑弘羊驚出一身冷汗,好在一切還都在預期的範圍之內,倒也不是非常緊張。
錢莊對麵的茶樓上,欒大、丁儀、酈世宗和趙周幾個人一邊喝茶一邊看著熱鬧的錢莊。對於那些進進出出的人,幾個人都非常高興,特別是當看到某人用大車將一車車的黃金從錢莊裏麵拉出來,臉上的喜色就會更濃上幾分。
“我可聽說了,桑弘羊昨日便從外地調了大批的黃金入京,雖然他們做的很謹慎,卻沒有瞞過我的耳目,我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就在西城進行的交割,大約有十萬金。”丁儀非常興奮,這一次他可是下了死力來幹這件事,如果事情辦成了自己將會得到意想不到的財富。這些年丁儀已經對做官沒了指望,所以錢財和女人成了他最的追求。
欒大點點頭:“看來錢莊的存金也不多了,咱們也該啟動下一步計劃才好,如今馬上就是年關,等過了年可就得費一番手腳。”
丁儀臉上的喜色更濃:“欒將軍放心,我已經派人去幹了,相信用不了幾日就會有變化。”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一張桌子就他們四個人,自然都能聽的清楚。酈世宗皺著眉頭:“我還是有些擔心,看錢莊現在依然不疾不徐應該還有存金,如果不能將錢莊裏的存金全都掏出來,咱們的計劃就不是萬無一失,你們最好別忘了咱們要抖的人是誰。”
丁儀對於酈世宗如此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話很不以為然:“蘇任又如何?我對此人也專門研究過,此人的手段並不高明,隻是運氣好而已,若是讓我來也未必不成!”
“你以為蘇任是運氣好?”酈世宗也有些生氣,他在書院學到了一句非常關鍵的話,就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現在看來自己身邊就有一個:“如果將你放在蘇任以前所處的任何一個情況下,你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有什麼不能?那是陛下沒有給我機會!”丁儀梗著脖子:“這一次你就看好吧!我定要讓蘇任身敗名裂!”
趙周有些納悶:“我說丁候,看您這架勢好像和蘇任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怎麼不記得蘇任得罪過你?怎麼回事,說說!”
欒大打了一個哈哈:“都是一些小事,丁候也不用如此,蘇任並未針對過你我,但我等卻因蘇任損失了很多,此次針對蘇任也是看不慣他那種天下沒他不行的樣子,算是為陛下出口氣,僅此而已!蘇任乃是永安候驃騎大將軍,也是國家重臣不可相逼太甚,來來來,坐下,都坐下。”
酈世宗看了丁儀一眼,丁儀卻依舊是一臉不忿。錢莊門口的隊伍更長了,幾乎已經排到了街口,這是自大漢錢莊建立以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情。以前錢莊裏隻有十號窗口辦理借貸,為了應對這一次的事件,桑弘羊特意多開了幾個窗口以滿足更多人的辦理業務。
劉據和霍光一直待在錢莊,每日裏盯著賬本上那些急劇變化的數字,看著一點點變小的數字,劉據已經有些焦躁了。按照現在的速度進行下去,他們弄來的金子恐怕也隻夠堅持十天左右,如果到那時依舊是現在這種樣子,錢莊就將麵臨最大的危機。
“霍光,還有什麼辦法?”
霍光搖搖頭:“為了平抑金子與銅錢的比例,錢莊一直按照正常的價格兌換,但是昨日上官桀已經說了,目前市麵上已經有人將金價炒了起來,幅度雖然不大,卻也值得警惕,如果十日後錢莊不再兌換金子,到時候別說錢莊,恐怕整個長安城就要亂了。”
“要不我進宮去向父皇借點?”
霍光依舊搖搖頭:“恐怕陛下不會答應。”
“那我就去找母後!”
桑弘羊一直就在兩人身邊,對劉據道:“太子殿下不要著急,都現在為止都是你們在努力,而蘇先生還未出手,這大漢每個人都知道蘇宅可是最有錢的貴族,可是卻沒有一個知道蘇先生有多少錢,再等等,再等幾日看吧!”
劉據歎了口氣,既然蘇任將此事交給他們幾個來辦,而且已經在前麵為他們鋪好了路,如果還不能把事情辦的漂亮,別說蘇任會小看他們,就連自己都會小看自己。這是他們從出生以來做的最大的一件事,也是信心建立的階段,如果能挺過去,日後將會不再有任何阻攔,如果這次敗了,他們也就真的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