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最後的瘋狂(1 / 2)

趙周,其父趙夷吾在先皇朝任楚國太傅,七王之亂中,無論楚王如何威逼利誘絕不從其謀反,楚王一怒之下殺趙夷吾。先皇鑒於趙夷吾的忠貞不屈,特許趙周為騎都尉,然趙周一直碌碌無為,既不能得到皇帝賞識,也沒有親朋故舊相幫,在官運上並不順暢。好不容易熬到四十多歲,依舊是個大夫。直到酈世宗被皇帝發現,送到內廷,趙周攀上酈世宗這個高枝,忽然間平步青雲,不到半年時間便由大夫進身成為少府,成為皇帝身邊的近臣。當王溫舒敲開趙周家的門時,趙周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怎麼的,就成了王溫舒要找的第一個人。

自從酈世宗借著王溫舒攀上皇帝之後,王溫舒變的更加孤獨,他斷絕了和所有朝臣的往來,還遣散了家仆,甚至將妻兒都送回了老家,自己身邊隻有一個年過半百的老管家跟著自己。除了孤獨,王溫舒還變得奢華起來,家中沒有仆從,便去外麵的酒肆、茶館、妓館中招,而且出手豪爽。有人戲稱,現在的王溫舒有當年東方朔的脾氣。正因為王溫舒如此,更讓眾人害怕他,這個人已經變得不像人了,好像他活著的每一天都是最後一天一般。

“王大人,我無罪呀!”

廷尉府的恐怖人人都知道,可是如何個恐怖之法卻並沒有多少人親見,因為凡是進入廷尉府能出來的十沒有一二,即便是出來也從來不會和任何人提起廷尉府裏麵的狀況和殘忍程度。如今市麵上流傳的那些有關廷尉府的恐怖話題全都是杜撰和猜測,和廷尉府的真正恐怖相比,不及萬一。

王溫舒沒有理趙周,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好像這個趙周和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一名獄吏確認趙周已經綁縛妥當,這才轉身去刑具架子上翻找趁手的家夥。嘩啦嘩啦的鐵器響動,聽的趙周頭皮發麻,一邊斜著眼睛看那獄吏的動作,一邊不斷的向王溫舒大喊冤枉。

一把竹子做成的東西被獄吏攥在手中。從那物件的暗褐色的顏色上就能判斷出,絕不是用顏料故意染出來的。那物件趙周沒見過,因為他從來沒有進過廚房,隻有在廚房中才會用那樣的物件刷鍋。可是趙周明白,那個東西是要往自己身上招呼的,即便它是用竹子做的,也不是自己這一身皮肉可以抵擋的住。

“王大人,求您了,您想知道什麼,我一定說,一定說。”

獄吏側身看了王溫舒一眼,王溫舒依舊平靜的站在原地,對於趙周的話沒有絲毫的興趣。獄吏嘿嘿一笑:“別喊了,來到廷尉府,這第一關都要過的,過完了廷尉大人才會問話。”

“啊……”趙周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麼疼,從來沒有,即便是摔下馬也沒有這般鑽心的疼。獄吏手中的物件上掛著一條條帶血的肉絲,自己的左臂從肩膀向下如同火燒一樣,鮮血滴到地上,一滴、兩滴。牙齒開始打架,兩腿開始發抖,額頭上的冷汗早已經滲出,因為用力而曝氣的血管在臉上扭曲。

“王溫舒,我要殺了你!啊……!”

又是一聲慘叫,右臂遭受了同樣的待遇。趙周希望自己能暈過去,或許那樣能減輕自己的痛苦,隻可惜自己無比清醒,每一絲絲的痛苦都感知的格外分明。臉已經紅了,脖子也一起紅了。後背的汗浸濕了衣服,黏在身上全身上下都不自在。雙腿之間一股熱流同腿根直到腳麵,趙周知道自己尿了。

“王溫舒……”

已經沒有力氣在大喊大叫,除了王溫舒三個字能夠聽到意外,其他的嘟囔一句也聽不清。王溫舒鄙夷的看了趙周一眼,示意獄吏繼續。趙周死去活來的如同在地獄了轉了一圈,全身上下沒有了一塊好肉,他明白這隻是第一天,以廷尉府的能力,這樣的手段還不知道有多少,難怪無論什麼樣的硬漢進了廷尉府都變成了王溫舒隨你捏弄的軟蛋。

趙周不想醒來,可還是醒了過來。看上去隻剩下一口氣,耷拉這腦袋依舊被固定在原來的地方:“你殺了我吧!求你了,殺了我!”

王溫舒這才走過來,歪著脖子將臉湊到趙周麵前:“哎!你也不是頭一個過不了這一關的人,那就說吧!如果讓我滿意,今日便到此。”

一連幾日,長安城中祥和的年節氛圍被王溫舒糟蹋的一塌糊塗,每一日都能聽見那些撕心裂肺的哭聲,沒人敢出手相助,因為沒人喜歡和王溫舒理論,王溫舒隻會將你也帶去廷尉府。得知長安城的消息,蘇任閉上了眼睛,揮揮手讓阿巽退出去。

“你說,為什麼非要在年節這麼搞?等過完年,慢慢來不好嗎?”

韓慶能看出來蘇任這是在生皇帝的氣,也跟著歎了口氣:“陛下自從登基便對這些權貴不滿,能忍到這個時候已經不容易了!想當初陛下剛剛繼位,諸王便多有不服者,陛下曾經向這些權貴求援,可是他們都保持中立,趁著目前大勝匈奴之際,也正是鏟除這些權貴的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