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了……!”一聲喊突然出現在人群中,那些還在等待進城的百姓連忙起身,望向發出喊聲的地方.人頭攢動,圍在茶攤前的百姓,紛紛後退,像躲避瘟神一樣,逃離那間茶攤。
蒙季和常事陪同著文黨,率領蜀郡一眾官員來到西門口,文黨的眉頭便皺了起來:“怎麼回事?誰把這些兵卒調到城門口的?誰下的令?”
蒙季咳嗽一聲:“太守,下官覺得,蘇市掾這次為朝廷立下大功,作為同僚應該搞的熱鬧一點,這才能和蘇市掾的功勞匹配,有這些兵卒維持秩序也不錯!”
常事冷笑道:“蘇市掾立下多大的功勞和私自調遣郡兵似乎沒有什麼關係,據我所知,朝廷律法中隻有太守有調兵之權,蒙長史在不通知太守的情況下,就能輕鬆將郡兵調到城門,這似乎有些不妥吧?”
殺人聲傳進幾人的耳朵。文黨大驚,慌忙分開人就往前走,身後蒙季和常事互相瞪了一眼,也顧不上爭吵,連忙跟上。一個帶隊的什長急匆匆跑過來,跪倒在幾人麵前:“長史,不好了,有人殺兵造反!”
“何人如此大膽,還不拿下?”蒙季勃然大怒:“今乃是迎接蘇市掾的日子,有刺客混跡期間,這也太囂張了,立刻派人一個個檢查,若有可疑分子就地正法!”
什長大聲答應一聲,轉身就去執行命令,全然沒將文黨和常事兩人放在眼中。
“站住!”常事看了一眼文黨,立刻出聲阻止,扭頭對蒙季道:“蒙長史,太守在此,如何處理這件事不應有你做主吧?”
蒙季道:“身為蜀郡長史,自有負責蜀郡治安之責,此事不用太守吩咐,我知道如何做!”
“負責蜀郡治安,也隻有公人而已,如今這些人乃是郡兵,似乎不屬於你管!”
“唐都尉不在,我暫且代勞一下,難不成常別駕認為我有別的什麼企圖?”
“嗬嗬嗬,那就不好了!”
“夠了!”文黨麵色烏青,他豈能不知道蒙季和唐蒙之間的事情。唐蒙常年在外,蒙季實際上早就控製了成都的郡兵。今日打著迎接蘇任的幌子,將郡兵拉出來,一是為了擺擺自己的實力,讓幾個人都看看,若是把他逼急了,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第二也是要給成都人一個錯覺,那就是蘇任仗著他文黨的關係,要在成都一手遮了。
“你們校尉何在?”文黨看著那名什長。
什長連忙望向蒙季,見蒙季沒有任何表示,這才出聲道:“回稟太守,校尉已經帶人去抓刺客了!”
幾人正在話,一陣嗬斥和慘叫之後,十幾個全副武裝,手提兵器的郡兵押著一個年邁的老頭,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老頭已經瘸了,臉上還帶著血,一隻胳膊掉在身側,應該是斷了,就這樣還被兩個兵卒押著。老頭的身後,穿著鏈甲的校尉滿臉怒氣,身後跟著兩個兵卒,抬著一具屍體。
“長史,這個老家夥竟然刺死郡兵,末將覺得應該就地問斬以儆效尤!”校尉連文黨和常事看都不看,隻對著蒙季施禮。
蒙季微微一笑,咳嗽一聲:“咳!王校尉,太守在此還不施禮?”
王校尉翻了個白眼,這才對文黨行禮,也是草草收場,全然沒有半分尊敬的意思。
常事怒道:“大膽王魁竟然如此慢待太守,你可知罪?”
“末將奉命在西城門執行軍務,甲胄在身,不能全禮,還請太守贖罪!”
文黨使勁壓下心中怒氣,指了指張老漢:“這是怎麼回事?”
王魁道:“回稟太守,此人心懷不軌,搶了軍卒的兵刃,當眾殺了郡兵,並揚言要造反,圍觀眾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並且表露對蘇市掾不滿,罪大惡極,理當問斬!”
常事皺皺眉頭,扭頭看了一眼蒙季:“此事和蘇市掾何幹?”
王魁道:“蘇市掾乃是我蜀郡英雄,為朝廷立下大功,收複元山盜,又攪亂羌人,除了我蜀郡周邊威脅,受朝廷嘉獎,此人竟然當中表示不滿,便是對朝廷的蔑視,是對蘇市掾的不敬,作為蜀郡校尉,處置此人義不容辭!”
張老漢早就沒了剛才的怒氣和豪氣,跪在地上不斷磕頭:“太守,老兒絕無不滿,隻是對封城門有些抱怨,至於那個蘇市掾,老兒更是沒有見過,那裏敢不敬?”
王魁一腳將張老漢踹翻在地:“大膽刁民,竟然胡攪蠻纏,我現在就殺了你!”
“且慢!”文黨連忙阻止,看著王魁:“王校尉,此事容後再議,我先問你,你奉何人之命封鎖西門,又奉何人之命抽調郡兵,在此迎接蘇市掾?”
王魁一愣,看了看蒙季,道:“奉長史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