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竇漪房激動地手都在抖,險些從座位上摔下來,嚇的宮女和宮人連忙伏跪於地。長樂宮是太皇太後的寢宮,一般情況下沒有大事,竇氏絕不會在這裏召見外臣,今日算是第一次破例。
“你的是真的?”太皇太後竇氏,伸手去摸眼前的東西,幾上的瓶瓶罐罐被打撥拉了一地。
莊青翟跪在地上:“是他自己的,微臣不敢擅自做主,請太皇太後決斷!”
“依你看,他有幾成把握?”竇氏不給莊青翟推卸責任的機會。
“微臣不知!不過根據微臣了解,當年蘇任在溫水老君觀的時候,用過一種特殊的方法救活過一個被人砍破肚皮的人,現如今溫水百姓都將蘇任奉為神明。”
“他用何法救活那人?”
“蘇任用針線將那人的傷口縫了起來,那人竟然就這麼好了!”
“用針線?”
“是,用針線!據他所言,這叫傷口縫合,如遇傷口太大,用此法可以止血,血隻要止住,再配合什麼消炎之類的做法,有九成把握將人治好!”
“哀家十幾年前便患有眼疾,目力越來越差,前次病了一場,便再也看不見了,本以為這輩子就是一個瞎眼的老太太,誰料想竟然還有機會!”竇氏微微一笑:“如今這樣活著真不如死了來的痛快!”
“太皇太後慎言,太皇後洪福齊,必然長命百歲!”
竇氏嗬嗬笑道:“長命百歲,下間真有幾人能活到一百歲?也罷,就讓他看看,若真能醫治好哀家的病,饒他一命又有何妨!”
“母親,那蘇任妖言惑眾,就是個騙子,您可千萬不要上當!”劉嫖連忙阻止:“此人蠱惑人心,又以醫病之名靠近母親,必是別有用心!”
竇氏用空洞的眼神看了一眼劉嫖,劉嫖連忙低下腦袋:“你的那點心思我豈能不知?你放心,須兒也是我的外孫,這口氣不能不出,我隻答應留他命,卻沒不砍了他的手腳。”
“謝母親!”劉嫖的臉上立刻泛起紅光,跪伏於地。
莊青翟假裝沒有聽見,施禮後便出了皇宮。
蘇任沒有再被關進牢房,莊青翟和汲黯專門安排了一間屋子讓其居住,除了不能隨意出門之外,有兩個仆人專司服侍,日子過得倒也不錯。美美的睡了一覺,一睜眼就發現幾上放的飯食。長安屬於北方,關中人喜麵食,一大碗菜湯,一塊鍋盔就是蘇任的早飯。
吃起來還不錯,就是沒肉讓蘇任有些鬱悶。吃飽喝足抹了一把嘴:“你家先生呢?今還要過堂嗎?”
服侍蘇任的是兩個不大的少年,年紀大約十四五。到底是京兆尹府,很懂規矩。對於蘇任的問話,兩人隻是笑笑:“先生出去了,其他的人就不知道了!”
“回來了你去叫他,京兆尹就算了,禦史大夫回來一定要叫來,就我有要事!”
“喏,先生放心,我們記下了!”
收拾了一下,兩個仆役出門而去,空蕩蕩的房間裏就剩下蘇任一人。再次翻身睡倒,呆呆的望著屋頂,實在有些無聊,既沒有手機也沒有電視。翹起二郎腿隨意哼唱些流行歌曲,蘇任想用這種方法打法這無聊的時光,可越是這樣就越覺得無聊。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蘇任看都沒看:“能給我找幾卷書嗎?在這裏太無聊了!”
“哦!難得的清閑,蘇先生竟然覺得無聊,真是枉費老夫一片心意!”莊青翟站在門口,光線從外往裏,他的臉麵黑乎乎的看不清表情。
蘇任一咕嚕爬起來,笑道:“放我歸家才是你的一片心意,你在這地方住三試試?這和坐牢有什麼區別?”
莊青翟進了門,臉上帶著笑容,跪坐在幾之後,自有下人奉上水。看著莊青翟的表情,蘇任道:“看樣子有好事呀?吧?是不是太皇太後答應讓我替她診病了?”
莊青翟看了蘇任一眼:“的確是!不過我把醜話在前麵,替太皇太後診病好了也僅僅是保住你的一條命,若是弄不好,後果如何你可要想清楚了,老夫要是你就絕不會應承此事!別以為太醫們都是笨蛋,太皇太後的痼疾在什麼地方,那些人自然清清楚楚,為何眼睜睜的看著太皇太後一看不見,他們卻不出手,你應該知道這裏麵的危險!”
“不就是怕死嗎?我現在不去就是死,去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就算弄壞了,拉一個太皇太後陪葬,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