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足足等了一個晚上,無論前麵的戰鬥打的多麼慘烈,他一直躲在暗處,紋絲不動。直到劉宏將所有的步卒全都派出去後,他覺得機會來了,現在樹林裏隻剩下一百多弓箭手。
李當戶不愧為將門虎子,經常跟隨李廣出外遊獵,雖然隻在李廣的軍營中做個的隊率。但是真的上了戰場,就能看出李當戶和韓碩的區別了。李當戶並沒有身先士卒,而是和自己的親衛形影不離。雖然人數不多,力量也有限,卻在敵人之中左衝右突,將本就如驚弓之鳥一樣的敵人攪合的不成樣子。
比起李當戶,霍金就要差一些,仗著自己兵器長,不管不顧橫衝直撞,若不是石寶領著人跟在他身後,不定這會就被人家包圍了。和李當戶比,霍金完全是胡衝,那裏人多往哪裏衝,沒有絲毫章法。
蘇任搖搖頭,對黃十三道:“看見了吧?這就是差距,為什麼將軍的兒子還是將軍,而百姓的兒子永遠是百姓了吧?”
黃十三搖搖頭,一臉向往的望著霍金和石寶。蘇任知道自己對牛彈琴了,擺擺手給黃十三一個機會。看著黃十三興衝衝的衝進敵陣,轉身背手溜溜達達的爬上自己的馬車。裏麵的藥味很濃,受傷最重的幾個人被安排在這裏,連公孫賀都被擠了出來。
剛才公孫賀逞強,稍微長好的傷口,又出現了反複,淳於意正替他處理。見蘇任爬進來,公孫賀立刻來了精神:“放開我,我要下去,要和兄弟們一起殺敵!”
蘇任冷笑一聲:“行了,別裝了,不想以後變成瘸子,就老老實實的坐好。”
“啊!會變成瘸子?”
“你為呢?人的骨頭最難生長,若是斷了,重新長起來很麻煩,一不心錯了位,可不就成瘸子了。”
公孫賀連忙規規矩矩的最好,問淳於意:“淳於先生,我不會變成瘸子吧?”
淳於意笑笑:“不好,若你再來這一次,倒是很有可能!”
“不會了,再不會了!”
蘇任對淳於意深施一禮:“這一次多謝先生,若沒有先生和幾位先生同行,這一次不知還會有多少兄弟喪命,子替那些受傷的兄弟感謝先生和諸位先生。”
淳於意見蘇任的真誠,也拱手道:“蘇長史客氣,蘇長史的醫術老朽佩服,有蘇長史在,老朽不過幹些事!”
蘇任笑笑:“淳於先生笑話了,我什麼道行自己清楚,比起先生不值一提,當年家師曾言,我學東西隻學皮毛,很多東西都讓我糟蹋了,家師臨終前留下的一個寶物,這次碰見先生知道他該歸先生,等我回到長安,便送給先生,希望先生能用得上。”
“哦?什麼寶物?值錢嗎?”公孫賀一聽兩眼放光。
蘇任瞪了公孫賀一眼:“你就知道錢,這東西給你你都不要,若是給淳於先生,那可是絕對的寶物。”
淳於意也被蘇任的好奇心大起,明知道蘇任想用什麼寶物將自己留住,也隻能認了:“如此,老朽可就記下了!”
“一定一定,絕不食言!”
黎明前的黑暗終於過去,東麵的空出現了一絲白光。蘇任放心大膽的要求淳於意和公孫賀去山頂看日出。鄱君山雖然不高,卻是附近最高的一個土包。渾身被露水打濕,被風一吹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金色的太陽出現在地平線上,雲霧繚繞,蔚為壯觀。
公孫賀坐在一塊大石上,翹起自己的傷腿,感歎道:“若是有壺酒就更好了!”
淳於意道:“你的傷尚未痊愈,不可飲酒。”
公孫賀不服:“在洛陽的時候,那個什麼匈奴太子的手都快斷了,蘇子恒還用酒澆,我這點傷也得有點酒。”
蘇任閉上眼睛,感受太陽的微暖:“情況不一樣,那是消毒,你現在喝酒,引起血管擴張,傷處容易內出血,的確對你的傷不利。”
“你什麼都有道理!”
淳於意聽出了些門道:“血管?蘇長史的意思是,人的血在身體裏是通過管道流動的?”
蘇任睜開眼睛,點點頭,指著山下:“我們的身體就和這大地一樣,骨頭便是堅硬的石塊,眼睛為日月,髒腑就是那遠處的城鎮,血液就好比道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車輛,通過血管將各個髒腑需要的東西運送過去。”
淳於意哈哈大笑:“《山海經》中有言,混沌初開盤古氏以血肉化山川,以雙眼為日月,以經絡為河流,老朽本以為這些都是故事,聽蘇長史這麼一,竟然真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