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山人海的送行,沒有錦旗招展的架勢。蘇任他們沒亮就已經動身,淮南國的都城在六安東麵,叫做壽春。那地方在後世可是很偉大的一座城。
壽春又叫壽陽、壽州,曾為曆代州郡府治所,外有江陰之阻,內有淮淝之固。《陳書》曰:“壽春者,古之都會,得之者安,是稱要害。壽春為淮上軍事重鎮,兵家爭奪之地,曆代征戰不息,戰事尤為頻繁慘烈。著名的秦晉淝水之戰就發生在這裏。當年楚漢最後一次戰爭也發生在這裏。袁術稱帝,石亭之戰,肥水之戰都和壽春有著各種各樣的聯係。
正是因為這一次次的戰爭,壽春被破壞的也最嚴重。蘇任這次去與其是為了劉賜服淮南王,倒不如是想去看看那個即將曆經戰火,依然巍然不動的千古名城。
出六安東門,扭回頭往後看了一眼。六安城如同一具龐然大物,死氣沉沉的臥在那裏,城牆上星星點點的火把,完全不能給人生氣,更像是墳堆裏忽明忽暗的磷火。就是這樣一座城,普普通通,既沒有長安的高大雄偉,也沒有成都的清新秀麗,蘇任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在這裏住了這麼長時間。
衛慶歎了口氣:“走吧,不會有人來送我們,剛出城的時候,那些守門的兵卒恨不得趕緊把城門關上,可見大王和他的那些臣子多麼希望咱們一去不回。”
蘇任笑了笑,一帶馬韁,將白馬的馬頭搬正:“這他們了可不算,六安雖然不怎麼樣,我卻還有不少產業,就算城沒了,那些地方還得還給我。”
衛慶搖搖頭:“放心,他們不會動你的那些東西。”
“那就好,算他們識相!”
清涼的夜風帶著寒氣,從背麵吹過來,正好吹在後背上,時間不大,便有透心涼的感覺。大隊行動,有車有人,速度自然不能快,走了好久,一回頭六安城還在身後。
侯勇全身披掛,縱馬從前麵跑過來,對蘇任一拱手:“先生,前麵有人。”
“哦?不是沒人送行嗎?”
“好像不是送行的,這些人一直跟著咱們出了城,故意在前麵等候。”
蘇任心中釋然,他已經猜到是誰。
贏廣濟和荊棘帶著人站在路邊,荊棘的嗓門最大,當著那麼多人麵衝著蘇任吼叫:“蘇子,你太不地道了,走也不通知一聲,害的老子還得越城而出,這賬怎麼算?”
這兩個人,無論是衛慶還是侯勇都沒有見過,見他們和蘇任話如此隨便,心中一陣狐疑。都蘇任在六安有人,果真有人。衛慶更覺得不可思議,他已經接手了蘇任的罡地煞,沒想到還有另外的人。聽那人的口氣,幾十個人越城而出,守城的兵卒竟然毫無察覺,聽上去似乎比那些罡地煞更厲害。
蘇任看著盯著自己的衛慶,笑了笑:“不是我的人,這兩個以前都要殺我,後來一個成了朋友,另一個還是敵人。”
衛慶搖搖頭表示不懂,可也沒問。他是蘇任的幕僚,不該知道的事情絕不會多問,如果蘇任想讓他知道,一定會告訴他。
“敵人?”侯勇嗆啷一聲抽出寶劍,護在蘇任麵前。他是護衛官,跟隨來的一百兵卒全都看他行動,侯勇抽出了寶劍,其他人立刻結陣而立,將蘇任圍在中間。單憑這一點,侯勇這次是真的上心了,所選的人不是弱手。
蘇任連忙道:“誤會,放下,讓他們過來,雖是敵人,他們欠我情,無害!”
贏廣濟冷哼一聲,瞪了荊棘一眼:“怎麼樣?我不來吧,你偏要來,剛才這子要是一句話,咱們可就全完了。”
“哈哈哈……”荊棘大笑,單槍匹馬從一百護衛讓開的人縫中走了進來,麵對刀槍林立,絲毫沒有膽怯,臉上依然帶著笑容。路過侯勇身邊的時候,看了侯勇一眼,搖搖頭:“這子竟然喜歡你們這種五大三粗的家夥。”
侯勇一頭霧水。蘇任笑罵道:“你才喜歡男人呢!這次……”
“別解釋,這次不是跟著你,我們是來送行的!”
“哦?”
“贏公子已經收到從西麵來的消息,準備過去了,我也準備回去了,家裏的事情也得處理處理。”
“要走?”
荊棘點點頭:“出來快一年了,也得回去看看,要不然我那幾十個妻子豈不獨守空房。”
“啊!你有幾十個妻子,怎麼從來沒聽你過?”
荊棘冷哼一聲:“怎麼,做什麼事都要和你彙報,難道老子要告訴你我和內子在房中的樂趣不成?”
蘇任搖搖頭:“那還是不聽為好,有什麼事情,你知道在什麼地方能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