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段宏要回長安了,來壽春的使命已經完成,得回長安複命。和來時一樣,劉安親自將段宏送到碼頭,並安排人一直要送出淮南地界。在劉安眼中,段宏這個人還是不錯的,雖然一開始在沒有淮南王允許的情況下私自探訪淮南國,等來到壽春後還算安分,不管探沒探到什麼情況,至少沒有當著劉安的麵出來,這樣到了皇帝麵前劉安有個轉圜的餘地。
為了堵段宏的嘴,劉安奉上了很多禮物,而且托段宏向朝廷重臣送一些,包括太皇太後、太後全都有,足足裝了一條船。對此段宏也沒有推辭,高高興興的帶上了。劉安總算安心不少,甚至於和段宏約好,到長安的時候,兩人要去長安的翠香樓喝酒。
蘇任被劉安請來送段宏,站在人群中一聲不吭,望著一幹淮南官吏在劉安的帶領下表演,蘇任覺得沒有意思,可也不好駁了劉安的麵子,隻能硬著頭皮站在大太陽下聽著。本以為沒自己什麼事了,卻忽然聽見段宏喊了自己的名字。
“蘇中郎可有什麼話要在下帶給陛下否?”
蘇任一愣,搖搖頭:“沒有,再過幾日我會與淮南王、衡山王一起回長安,有什麼話見了陛下再不遲。”
段宏笑著點點頭:“也好,既然如此,在下就告辭了,在長安等候大王與蘇中郎,二位放心,回到長安在下會將這裏的事情如實向陛下彙報,告辭。”
劉安笑道:“有勞使,使一路走好。”
蘇任也抱拳道:“一路走好。”
回來之後,蘇任似乎忘記了段宏的事情,卻派人打聽了馬胡同的情況。整個馬胡同現如今是世子劉遷的產業,那些酒肆也都是劉遷開的,門廳若市的原因是每日都會有大批的淮南官吏前去揮金如土,這一點讓蘇任好笑。
韓慶眉頭不展:“已經搞清楚了,後麵有淮南王的影子,那些食客以淮南官吏居多,為的就是給淮南王捧場。”
蘇任笑了笑:“沒什麼奇怪的,隻要淮南王去了長安,那些酒肆就會關門。”
“可,他們為何這麼做?”
“試探!”
“試探什麼?”
“試探我的話是不是真的,但是他們選錯了方向,一個頂頭上司開設的酒肆,就算賣狗屎都會讓下屬趨之若鶩,這麼幹倒有好處,不定能讓淮南王更相信我的話?可打聽到那些酒肆月入多少?”
韓慶點頭道:“雖然比不上先生的翠香樓,倒也不少,最好的酒肆月入也有三萬錢,扣除開銷,落個兩萬錢不成問題。”
“好,哈哈哈……”蘇任大笑:“明日就讓人將金庫打掃幹淨,這個月底咱們會有大量金錢入庫!”
韓慶笑了笑:“就是不知道劉宏會送來多少錢,按照桑掌櫃所言,淮南王府其實沒有多少錢。”
“總比咱們有錢!”蘇任思量了一會:“明日開始,就讓還在門口排隊的那些人進來,你接待一下,凡是要投資的統統收下,而且放出話去除了普通百姓之外,誰都可以投資,那些官吏願意也行,無論多寡一視同仁。”
“一視同仁恐不妥,既然是投資,拿錢多的肯定要比拿錢少的掙的多,我覺得是不是訂立個規矩,比如一百金的紅利為一成,一千金的為兩成,五千金以上的為三成,這樣才能讓那些人信服!”韓慶道:“若一視同仁到讓人覺得這中間有問題。”
蘇任笑著點點頭:“韓先生越來越像商賈了,你的沒錯,的確不能一視同仁,就按你的辦。”
韓慶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扭頭問蘇任:“先生為何今日突然要接收那些人的投資?”
蘇任一笑:“段宏回去之後,肯定會向陛下報告此事,既然黑鍋有人背,何不大幹特幹?”
壽春城徹底瘋了。但凡有點閑錢的人蜂擁別院,特意從幾家相熟的商賈手中借來十幾個賬房,人人都忙的暈頭轉向,這一日別院收進來的錢入庫都來不及,隻能堆在院中。還不到中午,在侯勇率領護衛的層層保護之下,院中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大大的布袋和箱籠幾乎占據了整個院子,裏麵裝的全都是錢。
劉宏都來看熱鬧,從院中經過的時候,嘖嘖嘖的咋著嘴巴:“哎呀,蘇先生好本事呀,短短一收的錢抵得上我淮南國一年的收成了。”
蘇任笑笑:“加起來也不過區區三千金左右,這點錢連我修建江蘇城都不夠。”
“聽新建的會稽城也是先生出的錢?”
“不全是,朝廷出了大頭,必定那座城純粹是為了安置越人,將來的回報也要將一大半交給朝廷。”
“那江蘇城沒有朝廷的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