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報的改革被劉徹控製在一個圈子裏,即便是三公,隻要劉徹覺得沒有必要讓你知道,那也被蒙在鼓裏。禦史大夫莊青翟就是其中之一。當他看見被更名為大漢報的邸報的時候,震驚的整個下巴都快掉下來。僅僅是那寫邸報的紙張,就讓莊青翟研究了半。
朱買臣、王朝和邊通三人是莊青翟的心腹,自然都在莊青翟身旁,看著莊青翟翻來覆去的研究手裏的邸報。王朝左右看了看,行禮道:“先生,可是邸報中有何不妥?”
莊青翟皺著眉頭,放下手裏的邸報:“這是大漢報,不是邸報,名字是陛下親書!”
“陛下親書?”邊通連忙道:“邸報不是咱們自己人抄錄的嗎?何時由朝廷下發了?還是陛下親書的名字?”
莊青翟歎了口氣:“現如今朝堂上的事情,即便是我不知道的也很多,陛下身邊眾人隱約有內朝的意思,朝堂上的事情都是陛下商議妥當後這才廷議,丞相也有不知道的時候。”
“竟然有這種事情?這可與高祖遺訓不符!”
“那又如何?難不成你讓老夫彈劾陛下?”莊青翟白了邊通一眼:“此大漢報的事情老夫從頭至尾就不知道,今日若不是看見恐怕誰都不會對老夫,倒是這樣的邸報老夫覺得新奇,你們也看看,這上麵不僅有朝廷政令,還有陛下訓話,甚至於街坊閑談、商賈的宣傳都充斥其上,如此成何體統?倒是這紙張讓老夫驚訝不以,不知是何人進獻的。”
朱買臣連忙接過報紙,一目十行的略略看了看。忽然在大漢報之下發現了兩個人名,一個是原議郎司馬相如,另一個是原會稽別駕主父偃,這兩人現如今的官名是大漢報的博士和祭酒。
朱買臣嘴角一翹:“先生不用猜測,這上麵已經有了明,看這博士和祭酒的名姓,就知道此邸報十有**出自蘇任之手。”
莊青翟連忙拿過來,打眼一看恍然大悟,點點頭:“博士司馬相如和祭酒主父偃皆從蘇任府上出來的,這等稀奇古怪的東西也隻有蘇任能搞出來!買臣的不錯,不知蘇任搞這麼一處所為何事?”
三人都搖搖頭,他們理解不了輿論是怎麼回事,更加不知道輿論的威力。在他們看來,興許是蘇任沽名釣譽的手段,也或者是蘇任弄出紙張希望名垂青史,才搞出這樣的楦頭來為自己助威。實話,三人看不起蘇任這種搞法,作為士人自覺地與蘇任這種商賈出來的官吏有然的隔閡,就算蘇任功勞大本事高,在他們眼裏蘇任永遠就是個商賈。
禦史大夫府中的人猜出了大漢報的來源卻不知道蘇任的目的,便對大漢報失去了興趣,他們才不會替蘇任張目,反而希望看蘇任的笑話。
翠香樓是最早一批拿到第一期大漢報的店家,這的不是鍾鼓樓的那間翠香樓,哪裏吃飯的非富即貴,能拿到大漢報的渠道很多,不用那麼麻煩。西市的翠香樓全都是下苦人,所以更應該讓他們知道。老王專門請了個識字的人在大堂裏朗讀,從朝廷詔令到商賈宣傳每一個字都會念出來。
請來的人嗓音洪亮,字正腔圓,再加上大漢報本來就沒用辭賦那樣花團錦簇的語言,讓這些吃飯的大老粗第一次聽懂了朝廷的聲音,感受到朝廷旨意與他們平民百姓之間的聯係。當念出和他們切身利益相關的詔令時,有人思索有人回味,有人交頭接耳議論,甚至有人高聲叫好。
蘇任、竇嬰和劉徹就坐角落處欣賞著大堂裏所有人的反應。當聽到有人叫好之後,劉徹的臉上換了笑容:“看來朕的百姓對朕擴大東西二市的旨意很喜歡。”
蘇任替劉徹斟了杯酒:“若陛下能夠多開市場,他們會更加高興。”
“不可!”竇嬰連忙攔住:“農工才是國之根本決不可廢,擴大東西二市也是因為如今的兩市難以滿足長安商賈,至於別處的還是再議吧!”
“哎!”蘇任歎了口氣:“這是丞相的事情,我不插手,不過我要告訴丞相,商賈才是國家的動力,隻有商賈發達,國家才有活力,丞相可以思量思量。”
劉徹嗬嗬笑道:“此事就到這裏,朕想知道,你如何用這大漢報應對目前的局麵?已經有人開始向朕發難了!”
太後王氏這幾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一個勁的鼓動皇帝讓田蚡做丞相。太後的理解很樸素,田蚡是自己的弟弟,由他做丞相,就能保證自己人控製朝堂,至少比竇嬰這個外人強。一開始劉徹隻是敷衍,但太後的越來越勤,隻要碰見劉徹,太後立刻就會嘮叨兩句,劉徹是不厭其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