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候府的大門口掛著白色的燈籠,大門上也披著白色絹花。火 ??? ?.十幾個穿著麻衣的門子正在門口迎接客人,四麵八方趕來的人有有笑完全不像吊唁的樣子。
一腳踏進侯府大門,門子便高聲喊喝:“樓觀台蘇先生到……!”聲音悠長,即便是三重的院落也聽的清清楚楚。
韓嫣打了一個激靈,手裏的水碗差點掉到地上:“誰?誰來了?”
一旁服侍的奴仆連忙道:“好像的是蘇先生。”
“蘇先生?那個蘇先生?”
“樓觀台的蘇先生。”
“他怎麼來了?他來幹什麼?”韓嫣立刻起身,站在門口向前院觀望。
奴仆們沒話,心中卻腹傍不已,能來幹什麼?自然是吊唁唄。
韓嫣看了半晌,前院亂糟糟的,他所處的位置也不好,隻看見一溜溜的人頭,連蘇任的影子都沒有找見。思量了一會,立刻翻身回來問奴仆:“公主人呢?我要立刻見到公主,太後有書信轉交,通報!”
奴仆沒動:“公主這會應該在靈堂,韓大夫要不等等?”
“不能等!去通報!”
奴仆無奈,隻得轉身出去。韓嫣在房中來回踱步,兩隻手被搓的通紅。前他就來到平陽,本打算第一時間將書信奉上,可覺得在曹壽喪期不太合適。再者平陽公主始終不願意見他,這讓韓嫣心中著急,又聽見蘇任的名字,更加覺得事情麻煩了。
過了很長時間,平陽公主非但沒有回來,連去找人的奴仆也不見了蹤影。韓嫣急的團團轉,一跺腳,抬腳出了房門,準備去靈堂親自找。
一名奴仆急匆匆的從後院跑出來。也不知道是走的太急還是沒看見,正好與韓嫣撞了一個滿懷。奴仆嚇了一跳,慌忙伏跪餘地。韓嫣差點被撞倒,捂著被撞疼的胸口,指著跪在地上的奴仆大怒:“眼睛瞎了?公主就是這麼**你們這些奴隸的?今日若不是有急事,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奴仆嚇的趴在地上一邊哭泣一邊磕頭。韓嫣冷哼一聲,朝著後院奔去。
平陽公主在靈堂裏守了一會,招待了幾個重要的吊唁者,這才回到後院休息。曹壽與妾的兒子曹襄年幼,一切隻能由平陽公主親自操辦。偌大個侯府為平陽候辦葬禮,事情自然既多又繁。剛在靜室中坐了片刻,便聽見外麵吵鬧起來。
平陽公主皺皺眉,吩咐貼身的婢女:“去看看,誰竟然在侯府大聲喧嘩?”
婢女答應一聲,出門查看。時間不大,婢女回來:“稟公主,是中大夫韓嫣正在與家仆爭執,家仆們知道公主在休息,所以不讓進來,他卻有太後親筆書信呈於公主。”
“母後的書信?”平陽公主略微思索:“讓他進來。”
韓嫣一邊整理的自己儀容,還不忘瞪著剛剛為難他的那幾個家仆:“哼!一群笨蛋,本公子可要進去了?”
家仆們攔了半,又麵對這人一般的嘴臉,臉上都帶著怒氣。平陽侯府與別的侯府不同,聽上去是平陽候曹壽的府邸,實際上是長公主拿事。韓焉一個中大夫在平陽候的葬禮上吵鬧,沒被打一頓就不錯了,竟然還挑釁。
平陽公主沒穿孝服,她雖是曹壽的妻子卻是公主身份。韓焉一見連忙施禮:“臣中大夫韓焉拜見公主,有太後書信呈上,請公主過目。”
平陽公主沒出聲,等著韓焉將書信掏出來。韓焉的手伸進懷中摸索了半,竟然空空如也,急切間左右掏摸,幾乎將全身上下翻找了個遍,也沒摸見書信之類的東西。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明明放在身上,怎麼突然間就不見了。用兩隻手翻找,差一點就把外袍脫了,可惜還是沒有找到。
“母後的書信呢?”平陽公主看著韓焉,輕輕的問了一聲。
韓焉連忙跪好:“出門的時候還摸過就在身上,這會,這會……,一定是被人偷了!臣想起了來了,是那個撞我的賤奴!”
“哼!你的意思侯府出了賊人?”平陽公主秀眉豎起,瞪著韓焉。
“公主明鑒,太後真的讓臣將書信交給公主,真的是被人偷了!”
“既然是母後的書信,昨日你便來了,為何不交?難不成你覺得母後的書信不重要?”
“公主息怒,臣……”
一名仆役進來,低著頭挪到平陽公主身側低語幾句。平陽公主微微點頭,轉過臉對韓焉道:“太後書信竟然都能丟了,要你何用?來呀,趕出侯府。”
早已等待的不耐煩的家仆們一擁而上,拖胳膊的拖胳膊,拉腿的拉腿,在一陣陣的慘叫和呼喊聲中,將韓焉如同死狗一般拖了出去。路過月亮門的時候,韓焉看見了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蘇任和衛青並肩走在道上,前麵有仆人領路,與韓焉身邊的惡仆相比,這仆人要客氣的多。身上雖然穿著孝服,臉上的表情卻不寒冷。平陽侯府蘇任是第一次來,就景色而言非常一般,一個字大。從靈堂走過來,拐來拐去好半還沒有到目的地。
衛青以前就生活在這裏,但他也沒到內院來過,年紀的時候就在最後麵仆人居住的院子,稍長一點就被送到了馬場,今日也算第一次走這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