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雪就這麼下了下來,突然之間的寒冷讓人始料未及,也讓整個關中人鬆了口氣。下了雪,蝗蟲就再不會來了,它們產下的卵也會被凍死。所以,百姓們唯恐雪下的不夠厚不夠大。上可能感覺到了百姓的呼聲,於是乎大雪夾雜著雨滴整整下了五,秦嶺山麓本就比渭河邊冷一些,這下更冷了。
蘇任披著厚厚的熊皮大氅,走在青石板路上。這條熊皮大氅是當年荊棘從北麵回來,送給蘇任做禮物,最好最暖和的被蘇任自己留下。到底是北極熊的皮毛,毛色雪白,純正的沒有一根雜毛,穿在身上就算在秦嶺裏窩一夜都沒事。
氣冷了,供暖就成了首要問題。別的地方可以不考慮,太後和各位夫人的住所得親自查看。萬一漏水,屋子沒法住人都是其次,萬一太後要回長安,這事情就麻煩了。
掏出令牌,經過驗看,禁軍這才讓開了路。昨夜的雪很大,隻用了一夜時間就將周圍的山林全部變成了白色,有些不結實的樹杈已經被壓的變形,估計到了晚上非斷不可。蘇任心中嘀咕,回去之後就讓胡濟派人來將這些樹枝收拾一下,砸著哪一個都是大事。
蘇任設計的供暖係統其實就是個熱水管道。山上有十幾個人在不停的燒熱水,然後將熱水倒進管道裏,順著曲裏拐彎的青銅管一路下來,繞過所有房間之後散失完自己的熱量,流進旁邊的河裏。當然這個路程很長,或許到了最後一個房間就沒了溫度,那蘇任就管不著了,他隻要保證太後和幾位夫人住的地方不出問題就行。
一路往上,直奔燒水的那個地方,幸虧這山澗有一道泉水,要不然隻往上挑水就需要不少人。離著很遠就看見煙筒裏滾滾的黑煙,整個屋子霧氣騰騰。三十幾平米的地方,全被熱水鍋沾滿,沒有霧氣才是怪事。
守衛這裏的也是禁軍,再一次驗看了腰牌,蘇任才被允許進入房間。剛一踏進門滿眼看見的都是水汽,別人,什麼都看不見。
“老胡!胡大哥!”蘇任就感覺到了悶熱,再也不願往裏再走一≠⊥≠⊥≠⊥≠⊥,.⊕.√步。
胡濟光著膀子從霧氣中出來:“任哥來了,這裏濕氣大,您稍等一會,我穿了衣服,咱們外麵。”
蘇任實在受不了裏麵的悶熱,沒多言語便退了出來。冰冷清新的空氣讓肺舒服很多。時間不大,胡濟穿的和熊一樣走了出來。在裏麵待的太久,剛出來就打了個寒顫。
“都了,有我老胡在,任哥就不用來了,我保證不會出任何問題。”
“不看看還是不放心,這種事我也是頭一次幹!怎麼樣,沒有發現漏水吧?”
“倒是有兩個,幸好都不是貴人們住的房間,已經讓工匠修補過了,若能熬過今晚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我會一直在這裏盯著。”
“那就辛苦胡大哥了,還有一件事,剛上來的時候看見路兩邊有些樹木被雪壓的很低,你派人處理一下,快斷的就砍了,萬一砸著誰都不好。”
胡濟頭:“好的,您就趕緊回吧,這寒地凍的莫要凍著,有什麼事,您讓金子告訴我一聲就是。”
蘇任笑嗬嗬的頭,看看四周的確沒有什麼問題,這才轉身往下走。路過太後的房子前,進去問了聲安,至於其他夫人的房舍他就不好進去。在太後麵前他是晚輩,在其餘夫人麵前跑的太勤快可不是好事。
田蚡的房子也是必須進去的。裏麵還算暖和,一看見蘇任,田蚡就指著蘇任:“哎呀,你子想的辦法的確很奇特,這屋子裏竟然真的溫暖如春,我剛去太後那裏,竟然有夏的感覺。”
蘇任脫了大氅,大喇喇往田蚡對麵一坐:“其實我本意要將管子埋在地下,後來想了想,萬一出了問題連地方都找不見,還是留在外麵比較好。”
田蚡頭:“留在外麵是對的,裏麵全是滾燙的熱水,稍微露一就能看出來,若是埋在地下,萬一噴出來燙著誰都不是你子能收拾的殘局。”
蘇任沒心情和田蚡這些高端技術,喝了口酒,放下酒杯,皺著眉頭問道:“侯爺最近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事情?”
田蚡搖搖頭:“怎麼?出現了什麼問題?”
蘇任歎了口氣:“剛上來的時候,發現林子裏有一溜腳印,這麼大的雪,不走正路的都不是好人。”
“哦?通往哪裏?”
蘇任看了一眼田蚡:“太後府中。”
“嘶……”田蚡倒吸一口涼氣:“太後府中,哪裏可是戒備最嚴的地方,下這麼大的雪誰從林子裏去哪?”
“我特意看過,其實是兩副腳印,一副是從下麵上來的,腳印很大,另一副是從太後府中出去的,腳印比較巧,應該是個女人,全都去了山後麵的一個洞,洞裏還有生過火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