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防萬防家賊難防,蘇任幾乎做了所有的防禦,到最後還是栽了個跟頭。不過這個跟頭載的很好,栽在荊棘手裏總比栽在其他任何一方手裏強得多。從天水開始,不用蘇任在多說什麼,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晚上放哨的不再打瞌睡,行軍的時候也沒有人偷喝酒,就連一項調皮的霍金,這時候也規矩很多。
預料中的危險並沒有出現,不知道休屠王在幹什麼,竟然連蘇任看都沒看一眼,有驚無險的抵達了玉門。玉門地處甘涼西部,是通往西域的門戶,過了這裏才算真正進入西域。
玉門關這個時候尚未修建,光禿禿的一片荒漠,向前看視野一下子開闊了,有種用了廣角鏡頭的感覺。誰能想到,在不就的將來這裏會成為重要關口,著名的絲綢之路就是從這裏經過,將大漢的絲綢、茶葉、瓷器送往遙遠的西方,將西方的香料、珠寶送往大漢,更加促進了文化交流,讓兩個地方不在閉塞,可謂人類的奇跡。
蘇任決定在這裏紮營,並非想要感受一下即將到來玉門關的雄偉和繁華,而是要在進入西域前需要徹底冷靜一下。常言道西域三十六國,實際上的西域的國家多如牛毛,大的一小塊地方,小的隻有一個小城。而且是隨時變化,今天這裏還是個國家,或許明天就會變成無主之地,下一刻又成了一個新國。
西域的國家不是由人決定的,而是由水源決定的,誰控製了水源誰就能成為國王,乃至皇帝。然而,西域的荒漠和戈壁上最不靠譜的就是水,一會在左一會在右,一會在上一會在下。無論是水也不敢保證這裏的水永遠都在這裏。與其說匈奴牧民是追逐水草而居,西域人和那些牲畜一樣也是追逐水草而居。
玉門正是因為有水,所以才會成為將來的玉門關。坐在帳篷裏看著漫天的星鬥,蘇任在腦子裏想著張騫筆記中的那些東西,張騫上一次並沒有走多遠,對於西域的了解也完全沒有達到蘇任想要的程度,更不要說這麼多年過去了,西域又經過了什麼樣的變化,派去的人已經送回了情報,雖然有些出入好在差別不是很大。
韓慶坐在蘇任身旁:“確定要在這裏建城?”
蘇任沒說話。韓慶四下看了看,接著又道:“這裏雖然不錯,隻可惜是個四戰之地,稍有不慎就會使被毀掉,來來回回的恐怕比馬邑更麻煩,最主要的此地太遠,就算我們建了城也沒人敢在這裏停留,最後的結果隻能便宜了匈奴或者羌人。”
蘇任笑了笑:“你確定?”
韓慶歎了口氣:“哎!看來又要有一場腥風血雨了!”說完,韓慶拍拍屁股起身走了。
營地中很安靜,四周也很安靜。蘇任準備在這裏停留一段時間,他要等人。休屠王一路上沒有露麵,這裏麵絕對有問題。作為匈奴人派駐看守甘涼道的一位大王,斷絕大漢和西域的交通就是他最主要的責任,也正因為有了這個責任和便利,休屠王是匈奴人中最富有的一位大王。
甘涼道雖然艱險,商賈的交流還是不少,據張騫說,就金城那個小地方每年的賦稅都可扶風差不多,要知道整個大漢能比扶風好的地方不多,這樣的收入絕對會讓休屠王重視。過了玉門就要進入西域,這是休屠王最後的機會,所以蘇任認為一定會來。
當身子冷起來的時候,蘇任不得不回帳篷中暖和暖和。沒想到很多人都沒有睡,竟然就在蘇任的帳篷中等候。洪城如今已經成了一些商賈的代表,幾次開會他的位置在不斷的靠近蘇任,今天坐的地方竟然隻在蘇任左手下方三個位置的地方,儼然成了商隊中幾個核心成員外最主要的領頭人。
見蘇任進來,眾人連忙起來行禮。蘇任揮揮手:“都來了,這麼晚了找在下何事?”
“蘇先生,咱們真的要在這裏停留?既然已經過了匈奴人控製的地盤,就應該立刻進入西域然後賣掉貨物,回去,留在這裏萬一被匈奴人抓住,不但貨物剩不下,恐怕……”
說話的是一名綢緞商,他也是蜀中商會的人。入會的時間不短,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沒有混出個樣子,這一次下了不知道多大的決心才跟著蘇任準備去西域,所以他格外著急,生怕出個什麼岔子,賠錢到是問題不大,性命若是沒有了叫誰都沒用。
那人的話剛說完,又有一人站起來。此人是做的是荼草生意,也不算核心成員,所以他的荼草比較低檔,當蘇任在大漢大量發展茶之後,他的生意就更難做了。此人性子扭,不願意放棄祖業,也就勉力維持,此次也是下了大決心準備推廣荼草。
“孫掌櫃說的對,此次我們既然是來經商,就是要將手裏的貨物盡快出手,玉門雖好必定沒有到西域,蘇先生,要不咱們少休息兩日,盡快啟程如何?”